第十七章(1 / 2)

?攻坚团的禁闭室是很少有人被关进去的,禁闭室就像惩罚乱了规矩的人的工具一样,对攻坚团每一个违反纪律的工程兵都有着威慑的作用,只要稍有违反纪律的人他们都会想到用蹲禁闭的方式来对自己进行惩罚。

看到田默耕向营地跑去的狼狈相,鞠新华又一次笑了起来,这一次她笑得很开心。笑他是一个傻子,实足的傻子。

“你怎么会知道我到了海边就要去死,再说去死的方式很多,难道只有跳海吗?”

这是鞠新华平生第一次遇到的第一个跟别人不一样的人,他的长相他的说话方式又跟别人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他给她留下的印象却是不一样的。

有人说少女的心是最容易被打动的,长这么大鞠新华的心还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给打动过。在她的心里曾经有过一个许诺,除非哪个男人真能打动她的心她才会嫁给他。她是不会轻易委身任何一个男人的,如果一辈子也遇不到真心爱着她的男人她宁可一辈子单身下去。

命运有时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明明是把她逼到了死胡同,却莫名其妙的跑来了一个傻子,跟自己说,“你要是去死,请带着我跟你一块去死。”

那一夜鞠新华等到天亮的时候才睡着,她躺在养猪场的炕上,炕烧的很热,又不能敞开窗户,一敞开窗户满院子的猪粪的臭味就会抢着挤进屋里来。尽管鞠新华是一个不怎么怕热的人,还是觉得热得受不了。

半夜的时候,鞠新华还跑到屋檐下坐了一会儿。尽管是守着海边,这晚的风很小,白天太阳照在地上的热量也散去了不少,有些凉凉的。

“姑娘,你可想开点,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那孙悟空过火焰山还能借到芭蕉扇呢,你以为芭蕉扇就是那么好借的,牛魔王的老婆正等着他要报红孩儿的仇呢。”老女人是从说书的嘴里知道了《西游记》的故事,在她的心里《西游记》是真实存在的,真实发生的。

鞠新华出来的时候,悄蹑儿地一点也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她出来的时候老女人正睡在炕头上呼噜打得正响,鞠新华这一阵子夜里经常的失眠,也与老女人的呼噜有关。老女人的心里好像啥也不想,躺在热炕上用不了五分钟呼噜声就响了起来,而且声音格外的大。好像世上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都跟她无关。鞠新华曾经问过老女人她为什会到养猪场来,连老女人自己也说不上为啥把她弄到了养猪场。

这就怪了,老女人来养猪场八成是特意把她安排到这里陪着自己的。在那些人的眼里他们一点也没把老女的人当成人来看,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感受。老女人也一点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夏天的夜很短,不管天有多热炕有多热,老女人闭上眼就会呼噜起来,她总是一觉睡到天亮。呼噜也是一直跟着响到天亮的。

这一夜老女人却醒了,连鞠新华都没注意到老女人啥时候停止的呼噜声,也不知她啥时候出来的。

“姨,你去睡觉吧,我真的没事儿。我已经长大了,知道该怎么做了。”鞠新华说着话,用右手擦了擦眼睛,她没有流一点的泪,是滨海湾夜晚的露珠把她的长长的眼睫毛当成了草叶了。其实裹在她精神里的愁绪已经让这些好心人给一点点的扯乱了,已经透出一点点的光亮和新鲜的空气了。

真是一个好人。

鞠新华没有撒谎。她真的长大了,出了这样的事使她一下子就长大了,由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下子就成熟了起来。

“阴云,狂风和暴雨都是天气常有的变化,并不是世界末日就要到来,只有经过极端天气的变化才会有更好的阳光。”这是第二天晚上田默耕和鞠新华又在第一天晚上相会的地方跟她说的话。她还是坐在昨天晚上的那块大石块下,他也还是站在昨天晚上站着的地方。她依然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看不到脸上任何的表情。其实她的心里在想,“昨天晚上也许把他给漏掉了,没有关他的禁闭,要不今晚怎么会又在这里出现?”

田默耕依然以为她的心里是顽固的,是个难以撬开的石头。要想撬开他心里的石头,只有想办法找到一条缝隙,先是让它变得松动。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当兵吗?是因为贫穷,我是来自西北洼县。洼县你知道吗?你肯定不知道,那里的大山里住着好多的人,他们都很穷,一年在生产队里干活下来,不但挣不到钱还反欠队里的钱。像我们那样的家庭连粮食都不够吃,种地的连自己的吃粮都不够连你听了都感到好笑。所谓的饭,一半的粮食,一半的糠菜。说句不受听的,就连连队里的猪都比我们那里的人吃得好。一家人连一件像样的衣服和一床像样的棉被都没有。饥饿和风寒可着劲的祸害着他们,但他们都还在干劲实足的活着,那是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希望,一个信念,他们不相信这样的日子以后会永远的过下去,就是这个希望和信念支撑着他们的精神。

其实大山给不了他们多大的希望,是他们的心里自己给自己的希望。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有的还在为第二天的吃穿犯愁,还在哭泣,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但到了第二天,太阳又出来了,暖暖的太阳,绿绿的树叶,青青的草地,就连草地里的蚂蚱也还在蹦跶,他们的脸上就又绽开了笑容。

他们看到了跟他们一样的人都在遭受着这种苦难,这种苦难不单单是他们,是大多数人甚至是所有的人都这样的活着,别人都在好好的活着,自己为什么整天的忧愁着活不下去。

杞人忧天不是成了让人可笑的事儿?

只要是自己心里的天不会塌下来,老天是永远不会塌下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田默耕跟鞠新华接触了这么久以来她对他正式说的第一句话。其实鞠新华好像听人说过,他叫田默耕,但她想亲自听到他告诉她叫啥。

这虽是一句普普通通的问话,但在田默耕的心里却得到了异常的高兴。她那把严重锈蚀的大锁终于有了一点松动的意思。

“我叫田默耕。”田默耕郑重地说,“我的名字是田家坳的老私塾给起的,是要我永远都做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就像田家坳那里的种地人一样,默默无闻的种地,默默无闻的活着,再默默无闻的死去,一辈子不至于活得轰轰烈烈。”

“你跟我说的你们那的人生活真的那么穷吗?”

“我为什么骗你?不信的话等哪天我领你到那里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到那里去呢?再说那里的人跟我又没有一点的关系。”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说的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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