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里面传出女生之间的吵闹,然后“吱呀”一声,木门开了一小缝,秀发凌乱的凉子红着脸把头探出来,小声请求道:“少爷,可不可以等一等,凉子马上就好。”
秦怀安点点头,门又“吱呀”一声掩上了。
里面又传出了刻意压低的笑声,没一会,凉子穿着书生装,顶上带了个幞头,急忙出来了。
“少爷,有什么事吩咐吗?”凉子低着头恭敬地立着,细声问道。
“没事,想凉子了,就来看看。”秦怀安逗她,未等凉子反应过来,又正经道:“要交代你做几件事,听好。”
“嗯。”
“等下你回府,叫上几个家丁,杀一头羊,杀几只鸡,买些玉米、茄子,买点应季的水果和瓜子花生,对了还要买两担炭和干柴,买点雄黄,再买二十埕好酒。”秦怀安比划着酒埕的大小,又提醒道:“要这么大一埕的。”
秦怀安每说一样物事,凉子就点一下头,大大的眼睛扑闪着,也不知道记住了没有。
秦怀安又重复说了一遍,问道:“记住了吗?”
“嗯。”
“那就好,到时候要是少了一样,少爷打你屁屁,知道吗?”秦怀安恐吓她帮她长记性。
“嗯。”
“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了之后,叫他们把东西抬到书院外面的蹴鞠场放着就行了。”秦怀安吩咐完后看了下天色,又道:“现在是申时,叫他们戍时之前要弄好,戍时,记住哦。”
”嗯。“
“对了,要是老爷跟夫人问起,你就说……就说少爷回去会跟他们解释,好了,去吧。”
“少爷,凉子可不可以跟少爷说个事?”
“唔。”
凉子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秦怀安故意提高了声调。
“少爷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叫凉子作凉子了?”凉子语速极快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舍友们都拿娘子来取笑凉子,说凉子是少爷的娘子……”凉子低着头,咬着嘴唇,不敢看秦怀安。
“怎么?做少爷的娘子很委屈你吗?”
“不是的,不是的……不委屈,不委屈……”凉子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就行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那些男生知道了凉子的名字后,也把凉子叫作娘子……”凉子低着头揉着衣角,说道最后声音低不可闻。
秦怀安笑了笑。
少爷你还笑……当然,这句话凉子没有说出来。
“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那么,凉子,我尊重你的意见,你想改什么名就改什么名吧。”
“凉子的名字是少爷改的,凉子很喜欢,凉子不想换。”
“那你又委屈成这个样子?”秦怀安温柔道:“看这小模样,楚楚可怜,真是让人心疼死了。”
“凉子不想换,但是少爷可以换,少爷换的话凉子就喜欢。”
“少爷也不想换,叫凉子挺好,要不就叫次子吧,唉,你管别人怎么说,凉子多好听啊,少爷还听过有人姓朱叫益阳的呢,那又怎样?”
“朱益阳?猪一样?”凉子扑哧一笑。
“好了好了,别耽误少爷交代的事,赶紧的。”
“嗯。”
看着凉子离开,秦怀安长舒了一口气,又回想了一下,看还有没有什么疏漏,觉得准备够充足了,就活动了下脖子,伸了个懒腰,谁知道刚张开手臂,就碰到了凉子斋舍的木门,门应声而开,他伸了伸舌头,暗道不好,正要解释,岂料门边上竟是站了三个女同窗,弯着腰,作伏耳在木门上的动作。
竟然是在偷听!
秦怀安耸着肩对她们淫笑三声,然后猥琐地舔了舔嘴唇,又作势要扑,吓得几个女生惊慌失措,捂着胸,尖叫着,在斋舍里乱窜。
尔后,秦怀安心满意足地回自己的斋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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