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煦的阳光撕开了夜幕，山天河谷褪去了朦胧月光的笼罩，渐渐清晰的呈现在人们面前，村东头的大石磨又发出了吱嘎沉闷的声音，张樵夫赶在了众人前面，碾起了谷子。姜福按照老爷吩咐早起碾米，和王婶一边聊着天，一边耐心得等着。细说着这几日的趣闻，比划着自己碾米的利索和麻利。
差爷在村长和姜老爷的前后恭维下，缓缓走出了村子，王婶精明的眼神转瞬即逝，小声说道：看看你家老爷面色慌张，准是惹了县里的老爷。姜福不乐意道：“疯婆子瞎说，我家老爷田产店铺都有，怎么会有这种事。”你家去年还欠半担稻子没还；姜福又接着说道。王婶眯眼笑说道“那是，谁不知道姜家是远近出名的善人，这两年多亏了这个邻里接济，我也觉得这么好的人不能出什么事，那你说那差爷为什么而来？”肯定是为了三道河祈神的事来的。姜福说道。才不是，大夏天哪来的祈神，尽胡说，王婶辩解道。
那是王瘸子家丢了块垫门木…?姜福接着道.王婶急忙说自己怎么没听说,瘸子家的这个事.眼神瞟往别处。
樵夫赶早碾米,此时已是一身大汗,看这二人聊的热闹,打趣道:一会儿得牵头驴来,你俩劲儿都使在嘴上了,可推不动磨.擦了擦头上的汗.眼下的活已近开始收尾.心请自然不错.二人听了也是一阵沉默.眼神连忙张罗着自己的一切。
村口的磨依然吱咯的忙着,大榆树下的那口大井旁取水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村子里的人早就习惯吃水去井边,洗衣去河边。而此时姜家后堂偏屋里,姜老爷身着翠色锦缎,倚着桌子思量着什么,族叔何以如此,小儿年且十岁,不必赶在今年。
可族叔说:这是族长的意思,不可推脱。
看来今年的童生乡试是免不了,此事还需多和夫人详谈,不免她乱了晔儿的前程.管家姜簇是从族中带来的老人,平日勤恳忠心,此时在屋外求见,”老爷,少爷去县城细软皆收拾好了,明日就可出发,”
你叫晔儿过来,我有事交代,你们今日就走。
姜簇应声而出,寻少爷而出。
吉子,大年,草哥几个人一边捡捡着柴,一边听这王瘸子说着天南海北,陆上神仙,光怪陆离的事,姜晔不需要干活,但他喜欢听王瘸子说轶事怪谈,大陆的西边没有水和植物,有会唱歌和说话的猫狗,有船那么大的鱼,郡城以外的地方有靠武艺营生的侠客.这些都是夫子讲课所没有的,夫子最多给他说说灯会习俗,没说几句又开始和他讲吟联对丈。夫子有学问,但是还是王瘸子说的让他更有兴趣。
正在姜晔听得投入时,忽然听到有人唤他回去,原来是管家伯伯,只得迅速离开,心想定是夫子找不到他,这下回去要挨罚了.返家路上失神的想着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不知走了多久,居然到家了!
父亲,姜晔作揖道。
父亲的眼神在他身上仔细看了看,稍一顿说道:族叔爷爷听说你读书奋进,今年的乡试也给你争取了一个名额,一会收拾一下,管家带你去县里应考!
本以为闯祸,姜晔还没回过神,应了一声,就和管家走了!
张氏从侧门进来,愁声道:孩子太小,再过两年也不迟,两家本来和睦为何非要这样,”夫人啦,我也不好推辞,族长发话。好在不是危险的事。”
“还好我父亲早有洞察,二十多年前搬迁至此,才少了许多纷争。”
张氏点点头,连声称是。
并吩咐丫鬟,去厨房多给少爷备些糕点,一天多的路程才到县城。路上可没什么吃的。
一个时辰后,驴车已经架好,该出发了,之前这些年,姜晔才去过一次县城.出门在外什么样他不明白,家中熟悉的菊花,梨树,铁竹子,不知道县城可有。
带着疑问而不是离家的不舍，驴车缓缓出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