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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偏执》(2 / 2)

一支玫瑰花从袋子中现出,老人颤颤巍巍地递给了我,“送给你。”他这样说道,“别人让我送给你。”

“别人?他是谁?”

“红格格的衣服,戴了个帽子。”老人手抖,将玫瑰摔到了地上。

我伸手去捡,再抬起头时,老人已经摇着轮椅,留给我的只有背影了。再看这玫瑰花,花瓣有点蔫儿了,甚至最外面一圈都有点发黑,整个枝叶也给人一种凋落的感觉,但是这些都不能掩饰她的美丽,仿佛花中有位娇人冲我勾手,虽然她穿着破烂,但是却无法掩饰她妩媚的姿,而这朵花即使将要凋谢,也不会散去那妖艳的魂。

轰!整个楼突然震了一下,轰!又一声巨响从上面传来,天花板开始掉渣,顶灯开始忽闪忽灭,只一瞬间所有的灯都灭了,应急灯开始工作。

啊,一名中年妇女猛地把我撞倒在地,人们霎时间炸开了锅,有人踩到了我的手,有人踢到了我的头,我痛苦地蜷缩到座椅下面,脸上都是水,不知道是疼的汗水,还是因为恐惧而落的泪,我不想死。

墙面开始裂开,大块大块的石头从天花板落下,一下子就将人掩埋,或许砸死,或许憋死。整栋楼在抖动,而我在地上缩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爬起来,弯着腰向出口跑去,可还没跑两步,楼的结构就开始变化了,靠近主墙的位置已经坍塌,连带着整个大厅向一边倾斜着,就在我尝试着掌握平衡的时候,一大块石头砸向我的脚踝,那条腿只是抽了一下便没了知觉,瞬间的脱力让我一下子跪了下去,膝盖接触地面的那一刻,由于惯性,我的上半身也向前倒,没来得及用手护着,脸就先着地了。疼,真特么的疼。

短短的几秒,我已经变成废人瘫倒在地上,嘴里夹杂着血和碎屑,不知道是牙,还是石头。

“救命。。。”我含糊不清的喊着。

“救命啊。。。有人吗?”

突然呛了一下,胸腔的震动,使得我的身体猛地抽了一下,真是巨疼无比。

我要活下去。

整个楼层已经坍塌的不成样子,正常工作的应急灯也没有几个了,望着一边是不停被挤压着的安全出口,一边是逐渐被撕开的墙面,外面昏暗的阳光正一点点地挤进来,看来只能疯狂一把了。

我用小胳膊撑起身体,右手向前爬,尽量避开柜子和顶灯,以防砸伤我,拉过来一个靠椅,将头放在座椅和滑轮中间,一方面是护着头部,一方面腾出左手向窗户爬去。整个运动基本就靠两只手,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暂时忘记身体的疼痛,因为我不想死在这。

。。。。。。

以前我看过一段视频,那是911事件,恐怖分子开飞机撞向世贸大厦的视频,大厦在倒塌的那一刻,人们像雨滴一样从数十米,甚至上百米的高空跳了出来,向地面坠去。

那时候我觉得他们很傻,跳下去就能活吗?真是可笑,动是死,不动也是死,何必再挣扎呢,也许他们认为自己是对的吧,只是骗自己而已。

然而此刻,趴在墙体裂缝的我正在效仿着他们,我正在努力的决定着我的命运,我用手抓着边沿,用尽力气将自己拉了起来,慢慢的将重心移向外面,正值黄昏,最后一缕阳光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上,“这是三楼,应该没问题吧。”

即使是错误,我也不愿意他人指责,

即使是真理,我也不愿意顺从屈服。

我说这是对的,它就是对的,

不要质疑。

我说这是错的,它就是错的,

不要争论。

这三年来我一直按照我的想法活,我变得绝对,变得偏执,

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听话了。

不过当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病房时,

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仪器,而我连眨眨眼都觉得费劲,

不过这次的决定终于是对的了,

毋庸置疑。

因为,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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