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茂发哼了一声。脸色很难看。当着胡老板，说又说不得，只能装做没看见。
“爷，你可是答应俺的。俺要……”二子没把话说完，低下了头。就象小孩子做错了事。
胡老板走了过来，边走边说：老表哥，这娃是……
“老大家的二小子。”茂发紧忙接了腔。同时拍拍二子脑袋，“二子，叫爷爷。”
“爷……”二子怯生生地叫了声。眼睛依然盯着案上的麻糖。
“老表哥，好福气呀，孙男嫡女的一大家子。”胡老板说着长叹口气，“唉——”
“……”茂发沉默。不知该说啥好。胡老板是皇后庄胡家的后人，虽然胡家祖上是皇亲国戚，但人丁始终不旺。到了胡老板这辈，原本还有个姐姐，辛亥事变那年，失踪了，几十年没个音信。再后来，也就是中原大战那年，胡老板唯一的儿子也失踪了。
“唉！”胡老板又是一声长叹，拿起一根麻糖递给二子，拍拍二子脑袋。“二子，拿着。”
二子瞅瞅爷爷，想接，但爷爷没发话，尽管口水在嗓子里。
“那可不中。”茂发连连摇头。以往只要来布镇，茂发大都会来胡老板的铺子里坐坐。唠唠嗑，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但不管胡老板咋劝，茂发始终有自己做人的规矩，这些年，他喝过胡老板铺子里不知多少水，但麻糖始终没吃过。
“嗨！你呀？”胡老板只有一声叹息。“咱好歪圪连着亲戚不是，吃个麻糖有啥不中。
“……”二子眼巴巴地瞅着爷爷。
茂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下意识地摸摸夹袄口袋里的几张毛票，松开又握住，犹豫了半天，终于开了口，苦笑道：这，这样吧，老兄弟，不瞒你说，俺今就是冲你这胡麻糖来的。俺要买麻糖。
“老表哥，这就对啦。”胡老板上下直瞅，“你呀，总算想开了，中，俺这就给你……”
“不过，咱亲兄弟明算账，”茂发咽口口水，“你呢，就给俺称上一斤。”
“中！”胡老板长叹口气，苦笑，“老表哥，这么着吧，今格，兄弟还没开张呢，你是头一个，咱图个吉利，给您便宜些，零头免了，一毛一斤，中不中？”边拾麻糖，边提起了称。
眼瞅着胡老板就要称麻糖，茂发又犯了想算。一毛一斤倒是不贵，可要是折算成麦子，那就是……他的心有些疼。
“等等。”茂发h手拦住了胡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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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抠掐人：青州方言。形容小气，不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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