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看不见了，除了他自己的泪水。
有双手在为他擦拭眼泪，是她的手，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总之是她在向他告辞。
你是来和我道别的吗？
在他转身的刹那，那张美丽的脸埋在了他的背上。透过单薄的衬衫，他可以感觉到她眼泪的温度。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残忍，可我不是合适你的女孩，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女人，所以我选择了一个可以给我未来的男人，你是我最不想伤害的人，所以我一定要离开你。我的爱情已经死去，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去爱你，也不想再这样拖着你。答应我，在我离开之后就忘记我，忘记你曾经爱过我。
不！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阿B的声音因痛苦而嘶哑。
永远有多远？他听见她用鼻子笑了一声。什么是永远？海枯石烂？沧海桑田？如果所有的誓言都会实现，我……我……我们都只不过是时间中的过客，过客……如果有永远，我会坐在高高的山顶上，整夜整夜地数着流星，可是没有永远，没有……
阿B有点听不懂她的话，他只想回过身抱住她狠狠地亲吻，如果可以，他想把她吻到窒息。然而，他不可以，这是他最爱的人，也是别人未来的妻子，不管他有多么地爱他，她都不会属于他。
所以他也只能背对着她叹息：如果有来生，我可不可以不做你的男孩？
没有来生，不会有来生。她在摇头。
如果有的话，一定会有的，不然我要怎样去爱你！
如果有来生，我要去找一个人，狠狠地打他，骂他，咬他，然后和他安安静静过一辈子，为他生很多很多孩子……
那如果找不到他呢？
怎么会找不到？一定要找到！不然我要来生有什么意义！
如果还有多一个轮回，你可不可以预定给我？
没有多一个轮回！只要我找到了他，万劫不复都可以。
如果有多一个轮回，如果在你找到他之后还有多一个轮回，请你一定要预约给我，在那个轮回里，我不要做你的男孩。
好，那你做我的男人。她笑，笑得很苦很苦。
然后她就离开了，没有回一次头。
阿B回到房间里，喝着她曾经最爱喝的矿泉水，忽然发觉，原来矿泉水和眼泪是一个颜色——透明的伤心的颜色，在悲伤的时候喝起来都是一个味道——苦苦的苦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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