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 1)

?

大人们每年都会腾出大量的时间来处理庄稼的事情,尤其到了收获的时节,日子便会变得忙碌不堪,恨不得一日扳成两日来使用,没有精力来打理吃饭的事情,往往草草了事,早上煮一锅稀饭,烙上几块饼,中午将就一下,晚上再做新饭。家务活通常由家里算不上的劳动力来处理。跟大多数小伙伴们一样,张振安讨厌农忙的时节,讨厌此时的假期,光明正大的玩耍是不可能的,自己平时的隐形功能放佛失效了一般,爸爸妈妈的眼睛会变得异常的毒辣,他们经常会发现然后安排他去做一些他不情愿去做的事情。烧饭送水变成了自己日常的工作,张振安为此烦恼不已,有一次妈妈还因为赶期安排他一起去割麦。那两天正好学校放了假,爸爸妈妈并同前来帮忙的大姑早早的便下地去了,张振安在家里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提了壶新打的凉水,带着小狗泥子,边玩耍边往自家的麦地走去,等到了麦地,看到满眼需要割的麦子,便心怯着忙了,举刀割了不到两行地,腰酸背痛起来,抱怨天气太热,休息了一会,没割满一堆,又抱怨自己的短镰刀太钝,又说汗水流到眼睛里腌得眼疼。大姑将盖在头上湿毛巾扯下来,欲将毛巾扔给张振安。妈妈说他是懒病犯了,大姑擦了擦彤红汗湿的脸,咧嘴直笑,半真半假地说侄儿是富贵命。张振安羞得不敢抬头,又勉强割了半行,妈妈说你去帮你爸爸推平车吧。张振安如蒙大赦,扔下刀便奔向爸爸的平车。这个工作看起来轻松不少,张振安帮助爸爸一起将割下来的麦秆抱运上车,堆得高高满满的,下面便基本无事了。爸爸用尼龙绳将堆砌得跟小山似的麦堆紧紧地困扎起来,拉着平车往家运送。按照安排,张振安需要在后面帮忙推搡,不过这工作是可以偷懒的,而且大半的路程都是阴凉的小道。他悠闲自在地跟在后面,偶尔去摘个芦苇叶,或者去捉个蜻蜓,只有到了上坡路的时候,才不敢怠慢,使出全力帮忙推一把。一趟麦子搬运到家,爸爸全身都汗湿了。运了两趟,爸爸说你也不用帮我推了,你负责拾麦子吧。张振安从家里提挎着篮子,先是沿着沿着自家的路线行走探寻,偶尔也不拘格式,跑到别人家已经收割完毕的的空地上,寻到麦子,将麦穗掐下来装蓝便可,几趟路走下来,心乏腿重,不过也是有所收获。

一块地所有的麦子都收割完运回家以后,便可以打场了。爸爸妈妈先将一堆堆的麦杆在大场上铺放平整开来,将预定好的二大爷家的拖拉机开过来,扣上自家的石磙碾,摇着拖拉机,接着开着拖拉机在大场上滚上几十圈,将拖拉机停在一旁,爸爸妈妈一起用铁叉将麦秆堆叉翻过来,邻里其它暂时无事的大人们也来帮忙。张振安跟小伙伴们一起在被压得平整紧实的麦杆堆上翻滚嬉闹,他不讨厌此时的麦秆散发出的浓重的腥闷味。将大场上的麦秆堆全部翻转过来后,爸爸重新摇着拖拉机,再滚上稍少一些的圈数,将拖拉机停到一旁,交给预定好的下一家。这时翻开更加扁平的麦秆堆层,便会露出下面土黄色的麦粒来。爸爸妈妈一起用铁叉将麦秆堆积到一旁,行成一个巨大的草堆,剩下一大场的麦子参杂麦壳等杂物便可以扫堆起来,盖上塑料纸以防夜露。下面的工作便是扬场,由爸爸来完成,需要等到有风的天气。扬完场,麦子还需要曝晒数天,才可以装袋。

收完麦子,大人们便将残留麦根的田地翻整开来,因为水稻又要开始种植了。闲了近一年的抽水站全力工作,将连通严河着的大河沟中的河水抽上来,分流进四通八达的灌溉水渠,直至引淌到田间地头。放水的工作往往按区域进行,有的田地往往要等到半个月以上才能进水。家中的田地早已翻恳完毕却迟迟放不上水,爸爸妈妈一大早便都去大姑家帮忙拔秧苗去了,张振安不愿意去,中午一个人吃完午饭,闲来无事,便想去找强子玩耍。两个人在家里把玩了一会游戏机,强子提议去河南偷几个桃子来吃。张振安忌惮那条大狼狗,强子笑着说先去看看。两个人顺利纠结了几个小伙伴,来到马路旁张望,发现那狗居然不在树下。张振安不明其理,问强子什么情况,强子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旁边一个小伙伴插嘴说他家养了两条狗,中午要喂狗的,被强子不痛不痒踢了一脚。有小伙伴提出恐怕已经错过时机,几个人翻过大河沟,在沟沿徘徊觇窥,迟迟不敢动手,正有一个小伙伴们被怂恿心动,刚探出身子来,却见到那家的女主人牵着狗出来了,众人一见,立刻撒腿就逃,翻过石板桥,沿着马路往庄外跑,奔到大堆旁的抽水站才停下来休息。抽水站正在工作抽水,水站的小房间却无人,房门上锁紧闭,一个巨大的水泵在嗡嗡地工作,几根粗壮的皮带接连着飞速地旋转。小伙伴们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相互吹嘘了一番所了解的专业知识后,心满意足地来到出水口处玩耍。一个直径近三尺的的圆柱形出水口在不停地向外吐水,粗壮的水流奔腾着飞落到下面的混凝土水池里,冲撞出轰轰的声响,清凉的水花激腾四射,有的溅射出池外,有的直接喷溅到小伙伴们的脸上。众人一齐趴在稍远一些的水池边上,顾盼水面的动静,过了好一会,才有几块残缺不全的小鱼尸体浮现,一转眼却又不见了影踪。众人兴致索然,讨论新的乐处,有个小伙伴提出来去村后的芦苇荡掏鸟窝去。张振安想起了之前遇到死人的经历,提议玩点别的。强子眨眼直笑,张振安红了脸。一行人沿着大堆晃晃悠悠地行走,正准备穿过马路,马路一头的石桥上下来一个骑车的女孩子。众人都站在路旁伸着脑袋张望,强子双手叉腰,笑眯眯地看着女孩子靠近。来者是赵茵茵,她见此情形,远远地便红了脸,埋头骑至反道上,欲想越过众人。强子嘿嘿急促地叫唤了两声,赵茵茵闻声犹犹豫豫停了下来,瘦长的小脸涨得通红,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她穿着印着小红花的白衬衫,下身蓝色的裤子,圈起些裤脚,细长的小腿隐有泥污,脚上套着破旧的粉红色凉鞋。张振安立刻想到了过去的模拟测试,眼前的女生又考了年级第一,而自己已跌出了前十名以外,洋诗人比自己考得都好。张振安不由得心生酸意,愤愤难平,不过对这个女生他却更加敬重些。

赵茵茵用蚊子般低细的声音问道:“你干嘛?”

“你干嘛的?”

“我在大姑家拔秧的,拔完了。”

两个人隔在马路的两边,远远地搭了几句话。正说话间,有个大人骑车靠近,拼命地按铃铛,赵茵茵慌里慌张地推车穿过马路来,一个小伙伴忍不住好奇心,插话问强子这是什么人。

强子瞪了对方一眼,粗声粗气地回答说:“我家对象不行啊?”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嘘起来。赵茵茵刚到马路右侧,突然骑上自己的二八大杠,头也不回地走了。张振安打量他的朋友,心想这人也真是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或者其中也有他所不了解的隐故也说不定。

众人嬉闹了一阵,沿着大堆一路北行,有个小伙伴在路边的草丛里捉了只蚂蚱,吹嘘说这是只蚂蚱王。其它人听了,纷纷嗤之以鼻,有人钻进草丛里寻捕其它蚂蚱,总没有比那个小伙伴手上大的。那小伙伴得意洋洋,一个不小心,手里捏着的蚂蚱逃跑了,跳进河边的草丛里没了踪影,众人这才哄笑作罢。又行走了一段路,一个丁字路口的坡下现有一座小桥,说是小桥,仅仅是用泥土埋了一条中空的混凝土管子而已。桥旁有个较深的水潭,河水清澈,细流潺潺,几只小鲹子正在其中悠哉游弋。小伙伴们见了,便有几个下水摸鱼,摸了一阵,水都搅浑了,一只鱼尾巴也没摸到。几个人相互抱怨,纷纷罢工爬上岸来,只见几条小腿上都吸附着水蛭。各人分别扯下讨厌的吸血虫子,摔在地面上,用脚使劲搓揉。水潭边耽搁了一阵,众人继续上路。蔚蓝的天空正飘着朵朵大块的白云,太阳火辣辣地照着,明晃晃地让人烦躁,吹过来的风是闷热的,窝糟糟的让人心焦。突然天色一暗,一个暗灰色的影子在地面上快速的向前移动,风都变得清凉起来。小伙伴们欢叫雀跃,争先恐后地赶去追逐影子。

众人边闹便走,转眼便来到芦苇荡前。此时轻风习习,芦苇荡里足有两人高的芦苇摇晃着穗子,阵阵如歌如吟的声响有规律的从芦苇荡里飘荡出来。眼前是一条通往芦苇荡中心的高地有小道,被漂浮着枯草等杂物的水面淹没了,似乎有丝丝阴冷的微风从小道上方深邃幽暗的缝隙间渗透出来。张振安心中七上八下,犹犹豫豫想打退堂鼓,见众人纷纷解脱鞋子,只有不太情愿地跟上。众人将两只鞋子用鞋带扣连起来,挂在脖子上,便沿着小道鱼贯钻进芦苇荡。开始淹覆小道的水并不深,只到小腿肚儿,渐渐深入,便及膝盖了。芦苇荡里潮湿阴冷,于外别有区别,偶尔有鸟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或隐约或清晰地传来。众人正在埋头趟行,一旁芦苇紧密的阴暗处突然有只鸟儿冲天飞起。“有鸟窝!”有个小伙伴嚷嚷道。众人兴起,纷纷离开小道,向鸟儿腾起的位置包探过去。一个较矮的小伙伴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水面渐渐加深,他将裤脚撸到大腿根部,依然不能阻止水面漫溢湿了裤子,干脆不去管它,突然他兴奋嚷道:“鸟窝!鸟窝!有蛋!有蛋!”众人伸出脑袋凝望,果然不远处的水面上悬浮着个大鸟窝,隐约能看到白色的鸟蛋轮廓。“有蛋!”众人七嘴八舌地嚷嚷,队伍的节奏也有些散乱,挤撞间,最前方的那小伙伴一个不稳,踉跄趴倒在水里,狼狈不堪地从水里爬起来,如落汤鸡一般,骂了几句,眼圈便红了。众人连忙安慰他,纷纷放弃了这窝四个野鸭蛋的所有权才让其破涕为笑。众人掏了鸟蛋,原路返回,继续向深处前进,沿途没有特别的发现,水面渐渐变浅,又走了一会,来到芦苇荡中间高地。高地杂草丛生,连接三条通向外面的小道。众人稍微休整了一下,分成三个小组,四散开来各自搜寻。张振安跟强子一组,带着个年纪最小的小男孩。强子走在最前面,突然哎呀了一声,抱起左脚一看,脚底被什么东西戳破了,鲜血渗流,伸手在水里摸索了一会,掏出一块破碎的碗片出来。就在这时,另一个方向传来小伙伴惊叫声。张振安着慌,带头往回赶,只见众人纷纷退回了高地。对面一组的两个小伙伴依然惊魂未定,连说邪门。众人忙问怎么了,其中一个人说他看到两条蛇连在一起在水面上游,另一个人反驳说明明是一条蛇有两个脑袋,惹来众人纷纷嗤笑。正说着话,天色再次阴暗下来,南风似乎更紧,吹得整个芦苇荡里芦苇都在狂邪地摇晃着脑袋,发出呼哗呼哗的声响。有个小伙伴眼尖,指着一个路口问那是什么,众人寻着指向看过去,只见一个黄色的影子一闪,隐没在茂密的草丛里。众人面面相觑片刻,突然强子大喊一声:“鬼啊,快跑!”率先向那个可以快速离开芦苇荡的旱地小道冲过去。众人恨不得肩生两翼,跌跌撞撞拥挤着向外窜出。张振安紧张得不行,脚被一个尖锐的石子硌了一下,也顾不上疼痛,一心只想逃离芦苇荡,直到站在芦苇荡外被晒得滚烫的地面上,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搬起脚检查了一下,才发现脚底被戳破皮出血了。所有人都逃了出来,只是有个小伙伴中途摔了一跤,鞋子遗落在沿路上也没敢捡。那小伙伴这时急红了脸,央求众人陪他进去找鞋,哪里有人愿意再进去,只有苦着脸跟着众人往回走。靠近村庄的时候,众人恰好遇到正准备下地去的失鞋小伙伴的爷爷。那小伙伴跟爷爷说了遇到狐狸以至丢失鞋子的事情,被爷爷劈头盖脸搧了两巴掌,哭哭啼啼地跟着爷爷回去找鞋子。

张振安跟着强子回到家,本指望玩一会游戏再回去,只是刚进院门强子妈妈便劈头盖脸地骂起来,原来是河南那户人家来告过状了。张振安自觉没趣,见强子也是灰头灰脸的,便对了个眼色,退了出来。

;

最新小说: 扶妾上位?娶到白月光了你哭什么 乡下来的真少爷,竟然医武双绝 影视:干姐姐乔晶晶,灌顶众女主 人在南洋继承王国,鹰酱加征关税 盘点十大魅力反派:开局宇智波鼬 邪修降临提瓦特,开局玩坏刻晴 前世曝光:开局曝光纯情奥托 晚清之先掌兵权再造反 大明时空主宰:崇祯大帝横扫万朝 娱乐:玩嗨杨蜜秦兰,热芭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