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一摞的旧报纸,就连我自己也找不出这么做的初衷。为爷爷找一个故事的依据?我知道我自己没有那么无聊,光凭这个还真的不能让我只是听见别人说了一句好像曾经见到有过报纸报道过什么大佛流泪的报道,而一鼓作气的搬出了家里那一摞一摞的旧报纸,扎头其中,这么忘神。
可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试着追问自己,还是一片茫然,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摇了摇头,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我记得刘胖子说过,关于大佛流泪的报道可不止一篇的,而且这篇也没有刘胖子说的科学的解释啊。放下了手中这篇报道,我又翻寻起来了左手边那更高的一摞旧报纸。
刘胖子,我的死党之一,也是我的同桌,听说他家里有家古董铺子,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次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出于炫耀的心理吧!我把爷爷这个大佛流泪的故事讲给了死党刘胖子听,毕竟如此新颖的故事在我们那个年龄圈里可不是什么从前有个什么什么要好的多。
可是我讲完故事怎么也没从刘胖子脸上找到那种我想看到的神情。怎么可能?我有点儿不相信,要知道我最初听到这个故事时都震惊了半天,何况刘胖子这种智商的人。我有点儿不忿,认为这死胖子是在我眼前给我装沉稳,还反了他了。
在我的威逼之下,刘胖子终于说出了实情,只不过这个实情却让我一天都处在惊惧的氛围中度过,以至于自己最喜欢听得《自然》课都没有用心听。
“你不惊讶?”
“不惊讶啊!”
“为什么?”
“这个……”
“说不说?”我咬了咬牙,那一直藏在袖筒中的拳头就这样紧攥在了一起,伸到了刘胖子的眼前,道:“知道我当初被称作什么吗?”
“西北铁拳。”最后刘胖子苦着脸说出了我想知道的,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儿原因就是我那凭借一双铁拳打出的威名,他刘胖子怎么可能忘记。
“在我看来除了大佛流泪可能确有其事,其余的铁索镇江,活死人这不都是假的吗?既然是假的,我干嘛惊讶?”虽然刘胖子在我的盛名下屈服了,那张苦瓜脸在说话时一直没有变过,可是说起这些话来的那种满满的自信却使我不爽。自信是装不出来的,可是我不懂他为什么说起这段话时如此的自信。
“说,你为什么说大佛流泪是真的,石像也能流泪?”刘胖子哭了,由于不满他这种说话不彻底的性格,我给了他一副黑眼圈的装饰。
“曾经看过的报纸上有过报道的,而且那也不是真正流泪。”得到了清楚的解释,我也就没有在为难刘胖子了,扬长而去。只是我不懂,为什么我都已经走远了,这身后的死胖子反而哭的愈发的委屈了。
“1963年我国三年自然公害期间,大佛再度流泪,政府惊慌,动用4千万对大佛眼角的泪水进行清洗,但还是未能抹去大佛眼角的泪痕。”再度扑进那一尺多高的旧报纸中,终于我找到了我希望中的东西,也得到了想要的解释,专家称大佛流泪现象是因为某种化学反应,呼吁大众不要惊慌。
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也明白这种解释有点儿荒诞,但却在内心深处还是选择倾向了这种解释。
当我拿着报纸告诉老头子,他那所谓的大佛流泪是什么原因,并给他看了相应的报道,我以为这回老头子没话可说了。谁知没话说是没话说了,可是老头子的那双眼睛,即使至今我都忘不了,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但是我却从中读出了失落,惆怅,和一种莫名的哀伤。
我忘了,我忘了老头子说过的那个故事里所谓的泪不是那专家口中的化学反应的液体,而是血。
我忘了报道上的大佛流的是悲天悯人的泪水,而老爷子口中的大佛流的却是催命的冥河水。只是等我想起这些时,我却已经是坠入黑洞,跟老爷子一样在举步维艰的黑暗中爬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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