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位黑发碧眼,肌肤雪白,身材高挑的姑娘出现在门前。她只着了一件轻薄的粉红丝袍,映衬着她雪白的肌肤,更加明艳动人。
冷狄看着她,便愣在了一处。他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情不自禁的轻轻地又唤了一声“娘子”。
姑娘笑了。“你是谁家的相公,我可不认识你。”
“我迷路了,所以来晚了。”冷狄很认真地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为什么花不开?”姑娘问。
“因为冷!”冷狄答。
姑娘一侧身,让冷狄进了门。室内铺着暗红色的长绒地毯,陈设简单华丽,窗户半掩着帘。右边有一间内室。左边对着窗户是一张大床。床上趴着一个男人,半裸着身子,下身覆着丝绒,像是睡着了。嘴里不时哼哼唧唧,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多叫了一声‘娘子’。”
“看见你有点儿情不自禁。”冷狄很坦白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罗白莎斯!你可以叫我罗白。”
“雪瑟人?”
“我母亲是!”
“混血,难怪。”冷狄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他是谁?”
“一个男人,无关紧要。”
“现在方便吗?”
“没事儿!坐吧!”罗白让冷狄在一张小圆桌边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对面。此时,室内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是床上那个男人发出的,他在呻吟。
“他在干嘛?”冷狄皱眉问道。
“做梦!”罗白若无其事的回答。
床上那男人的呻吟声越来越有节奏感了,想来是梦到妙处。
冷狄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能让他停一会儿吗?”
“不好听吗?”罗白笑道。
“如果是你,我想我会喜欢的。可是他,让我很纠结。”
罗白白了冷狄一眼,起身走到床边。“来帮个忙,把他推下去。”
“地上?”冷狄跟了过去,问道。
“嗯。”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那个赤裸裸的男人被冷狄掫到了地上。但见他仰面朝天,一柱擎天,美梦依旧,呻吟不止。
“你把他怎么啦?”冷狄无比同情地问道。
罗白笑而不答,却说:“把他翻过来。”
“的确不雅。”冷狄让那男人趴在地上,把硕大的“凶器”掩在了身下。
罗白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从盒子里抽出一根针,一根又细又长,寒光闪闪的针。她手法娴熟的将长针从男人脑后颈间扎了进去,一刺到底。
冷狄眼角的肌肉跳动了一下,问道:“这个,不会出人命吧!”
“应该不会。”罗白风轻云淡。她用手指拈着针尾,轻轻旋动几下,然后快速地抽出。眼见那男人的身体松弛了下来,随后呻吟声便停止了。
“这是什么道理?”冷狄很虚心地问道。
“针法分补泻,这是泻。”罗白将针放了回去,然后走回了圆桌边。
“泻了,有理。”冷狄看了那男人一眼,自语道:“地毯该换了。”说着,他也走回桌边坐下了。
冷狄拿出一张画像递给了罗白。“见过吗?”
罗白拿着画像仔细看着,摇头道:“没有。”
“这么说,她不是这儿的姑娘?”
“不是。”罗白很肯定。
“她来过,也许还会再来。”
“知道了。”
“庄园里最近有什么异常吗?”冷狄问道。
“异常?”罗白抬眼看着冷狄。“这里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每天都很异常。”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夜公子已经消失了七天,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白夫人昨日成功引诱了太平督卫辟守宫,二人在顶楼的客房里,半日缠绵。”
“还有什么?”冷狄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罗白起身走到窗前,向窗外看去。“两日前的傍晚,胡州焉驰小王子从五层的窗户跳了出去,赤身裸体的,落到了下面的泳池里。捞上来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省,奄奄一息了。最后裹了条毯子,让人抬了回去。”
“他怎么啦?”
“也许是喝多了。”
“醉生梦死?”冷狄不屑道。
“昨日午后,赤铜府赵文弱下场戏兽。本想一展雄姿,博个美人青睐,不想却被金毛吼咬断了手臂,铩羽而归。”
“赵文弱?”冷狄的手指轻叩着桌面。
“怎么,这些你都不感兴趣?那么你关心的是什么,是这两日关于半湖山园的传言?”
“半湖山园?”冷狄看着罗白,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怎么说?”
“北边使着美人计,毒杀了皇上。”
“北边!”冷狄看着罗白,不置可否。待了一会儿,他淡淡地说:“陪我下去转转,熟悉一下环境,日后怕是还会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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