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有人进来,魏相头向外转了转,说:“两位如此闷闷不乐,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哪里是什么难事,事情是一目了然的,只是难办罢了。”裴都话中带着怨气。
“看来又是和蒯司徒有关的公文。”魏相虽气息孱弱,但思绪却更加敏锐。
终葵忍不住说道:“事情一牵扯到皇家,就总是有理说不清,没理反倒得势。这芈相倒是精明,一句全凭冢宰裁夺,就甩了个干净!”
裴都听终葵说的全是气话,便觉不妥,赶忙说道:“终葵兄莫非是又想起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魏相,事情其实是这样的:龙马商会的石崇去师尹府状告蒯司徒假公济私,借四方轩案掠夺龙马商会,要求朝廷重审四方轩案,还四方轩案中冤死的三百五十条人命一个公道。芈相虽接了状子,却原封不动地转呈到这里。”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魏相说道。
于是终葵接话道:“案子是难办,但要真办起来也不难结。冢宰本就是朝廷的枢要机构,一半的政令出自于此。只是这事牵扯到外戚,所以才显得难办。以我之见,我等可替魏相起草一份公文,单独呈给王上,只要王上不反对,就可以发文重审四方轩案。”
见终葵回过神来回归正常,裴都对终葵的建议表示支持,说道:“没错,此事只在于外戚二字。要松开外戚这个结,不如向王上开诚布公,然后再按章办事,重审四方轩案。”
这事要发生在魏相见王上前,终葵和裴都的建议不可谓不行,身为冢宰的魏太贤怎么能置三百多条人命而坐视不理。
可他们两个哪里知道,王上早就知道四方轩案的真相,突破点恐怕并不在外戚上。
于是,魏相冷静地说道:“修书是没有用的,只能面奏。”
两人自然明白修书和面奏的差别,便不再言语,退下下去。
魏相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面奏又当如何?”
魏相茫然的目光里流露出失望和痛心,许久后才长吁一口气,继续呆望着前方。
“我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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