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凤宁澜挑了挑眉,很是意外,“王妃很喜欢?”
谢瑾原点头,“这是南徽盛产吗?”
“恩。”
“那我可以拿点回将军府吗?”
凤宁澜:“……”
“也不知种在后院能不能长。”
凤宁澜看了看小二:“听到了?”
小二一脸欣喜,忙不迭的点着头:“小的明白,小的立刻就去准备。”
芥末的味道很久违但是和大祈的点心搭配在一块的确并不怎么好吃,谢瑾原吃了一块就放下了,她拿起凤宁澜帮她倒的茶喝了一口,把那甜腻的又辛辣的味道压下去。
此刻正值辰时,从圆月楼的窗外望去,街上人群来来往往,交谈、吆喝的声音络绎不绝,奈良城的楼都不高,只坐在二楼也能望得很远,谢瑾原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看久了却发现了一个规律,楼下的姑娘们总往进对面的铺子,想来不是胭脂铺就是买饰品的店,在它的隔壁总能见到来往的书生,那么想必不是书屋便是茶屋。
在宁静的寺院可让人内心平静,可看着这热闹的尘世,也可使人内心平静。
谢瑾原自知她是被自己缠住了,无论是游僧亦或是神算不都对她说过那么句话吗,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犹如今日生,她不应该太执着,执念太深,易万劫不复。
而她既然来到这里,就应融入这里的生活,忘掉过去的一切。
可虽明白,心里却依旧想不通,这就是执念吧。
凤宁澜随着谢瑾原的目光之处望去,他见谢瑾原不语便解释道,“圆月楼对面是绣纺,南徽绣技闻名天下,听闻南徽第一师在此处开绣纺便有女子前来拜师,”他接着又说道,“绣纺隔壁乃是琴阁,国师上了奈行山后,跟随他的琴师便是在此处留居,奈良城才子多喜琴,便常来此地。”
谢瑾原看向凤宁澜,“那王爷呢?”
凤宁澜也不隐瞒,“府中绛红你是见过的,她便是从这琴阁出来的。”
“那王爷喜欢她吗?”谢瑾原问道。
“绛红虽琴艺超群,但在我看来比之你却不足,”凤宁澜虽生性凉薄,但也不爱靡靡之音,他喜欢大气舒朗的琴音,因此对于当年湖边一遇念念不忘,“那年一闻至今难忘,不知王妃何时才有心情专为本王弹奏一曲?”
“王爷喜我的琴音想必是还未听过简府大小姐弹奏古琴。”在京华城,琴音二绝可不是她。
“虽本王的确未曾听过,但本王清楚自己喜欢的是什么。”
两人再往下看,便看到之前似乎失心疯的李神算,这回谢瑾原终于有借口问出一直憋在心里的疑问了,“李老先生应该没事吧?”
凤宁澜淡淡的应了一声,“恩。”楼上李神算往上看了一眼,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凤宁澜不喜,语气又冷了几分,“四年前他也是这番,半街拦住我,说了一句话后便开始大笑,我让人打了他一顿后,他便好了。”
谢瑾原:“……”凤宁澜也太暴力了吧,她看不懂李神算的表情,于是收回了视线,认真的问了一句道,“我能知道当初李老先生和王爷说了什么吗?”
“他说……”凤宁澜看着谢瑾原,风情万种的笑着,良久,说了一句,“本王不记得了。”
谢瑾原:“……”凤宁澜这是故意的吧,“这可是李神算用生命换来的啊。”
“你信他?”
谢瑾原想了想,“我也不知该不该相信,李老先生说得模模糊糊的,我想不通。”
“此人经常胡说八道,不必理会。”
谢瑾原看着凤宁澜,虽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在琢磨,不过她也不是执念于此的人,凤宁澜带着她领略奈良城的风土人情时,她也能暂时忘记了烦恼,融入这繁华热闹的街道上,最后凤宁澜带着她来到了城墙上,战事未过多久,城墙上仍旧可以闻到血腥味,谢瑾原吃了一天的东西闻着这味道脸色很差,凤宁澜这才带她回来。
请来的大夫给谢瑾原写了付药,凤宁澜嘱了人去熬,等熬好了端过来的时候,隔壁的琴音又响了。
哀怨凄苦的琴音让凤宁澜很不喜,当初他让绛红留下来,一是为了追寻《妄言》然后找到那名女子,二则是她的琴音,在凤宁澜看来,绛红的琴音虽在琴阁排第一,可比之谢瑾原的差远了,谢瑾原是九霄环佩之音,绛红只不过得其音而不得其意,现如今弹的有多是伤春悲秋思慕不得之音,凤宁澜脸色一冷,他把药端到谢瑾原面前时,便嘱咐了管家,“让绛红搬出去吧。”
谢瑾原虽可怜绛红,但也不愿她住在府里这般被琴音叨扰,便没有开口,只望着凤宁澜手中那黑漆漆的药发愁。
凤宁澜看她那神情心一软,拿起勺子搅了搅,然后递到她的嘴边,“我喂你。”
谢瑾原一噎,这是要干什么啊,她又没有生病,而且被凤宁澜这样喂着,是要折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