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张睿，语气当中并没有惊讶和怨恨：“孩子……”
“呲——”
张睿将弯刀拔出，带出一股鲜血，然后又是一掌，重重拍出。
钟镇如同断线风筝般飘了出去。
不等他落地，血煞大阵的地面，就长出一根地刺，贯穿他的身体，使其悬挂于半空当中。
“干得漂亮。”
陆长生冷笑起来：“张睿，你没有让本座失望。”
“义父，对不起了！”
张睿握着弯刀，语气当中带着稍许的愧疚：“我和国师合作了。”
“我知道……”
让人没想到的是，钟镇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测当中。
“你知道？放屁！”
张睿眯起眼睛：“老东西，你要是知道的话，会给我偷袭的机会？死到临头了，还在装蒜。”
钟镇脸色惨白：“还记得前天，圣僧在镇魔司做客吗？”
“圣僧？”
张睿想了想：“你是说那个疯和尚？”
“他说过，我最近会有死劫，之后又骂你不孝，从那之后，我便心中有了猜测。”
钟镇继续说道：“而且，此地不远处就有上前国师府弟子，你如何能顺利发现这里，又回去禀报？
还有这血煞大阵，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
听到这番话，张睿皱起眉头：“一派胡言。
那个疯和尚只是疯言疯语罢了，他难不成能够未卜先知？
就算你真的知道，刚才又为什么给我偷袭的机会。”
“因为，我还是相信你……”
钟镇每说出一个字，都会有一股鲜血从牙缝中渗出。
“相信我？”
张睿瞳孔一颤。
“睿儿，你三岁那年，父母被邪祟害死，我便将你收养。
这数十年来，我知道你本性善良。
只是最近几年，你的天赋到了尽头，此生无望突破四品，进入三品，才让你的心境慢慢发生变化。
还记得，你曾经想过用邪术来提升境界，但被我拦下了。
如果为父没有说错的话，你是为了突破，才跟陆长生合作的吧？”
“你……你知道？”
张睿的眼神中闪过怒意：“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拦着我？
你明知道不晋升三品，我就永远不可能当上镇魔司的总指挥使。
只要你帮我用邪术晋升，不就没有今天的事情了？”
“咳咳……”
钟镇说话变得越发吃力：“邪术需要用活人性命，你如果真的踏出那一步，跟害死你父母的邪祟，还有什么区别？
睿儿，你还是不明白……
我的位置，最重要的不是境界。
而是，心。
你要有一颗镇守人间，斩妖除魔的心！
只要你做得到，境界再低又如何？
为父可以用性命，为你言出法随，强行提升境界。
所以，直到刚才最后一刻，我都没有说破你，而是希望你能够幡然醒悟。”
“你……”
张睿浑身颤抖，脸色复杂无比：“你说什么？你本来打算用性命帮我突破？真的？”
“别听他胡说道。”
国师打断他，说道：“张睿，你现在已经是三品了，何须他人施舍？
杀了他。
回到京城，本座就会向圣上提议，让你继任镇魔司总指挥使！”
“多谢国师。”
张睿平复复杂的情绪，眼神再次变得凶狠起来。
“老东西，你少骗我，不就是想用这种话，来让我反过来继续帮你吗？
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