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陈王战死淮阳关,震惊朝野。
在大夏的国子监内数万读书人,有一老翁坐在国子监最不起眼的地方,他发丝如雪身穿儒衣,身旁坐着一个稚童。
他是淮阳人士,他叫张怀之。
坐在一旁的稚童突然对着老人问道;“爷爷,淮阳是个什么的地方?为什么他们一直说淮阳是蛮夷之地。”
听到淮阳这个词老人先是愣了半刻,随后轻轻摸着稚童的头,笑着说道;“淮阳在我们大夏的北方,那里有山,有水,更有那一面写着陈字大旗,当然也不缺他们所说的山清水秀。”
老人抚着白须,脸上有些怀恋记得当出离开家时,那一天父母将家的积蓄全部给了他便嘱咐他;“幺儿啊,你看看我们能耕几亩地安心过日子就行,爹娘看出来你喜欢读书,那就去京都看看闯闯名堂也好,莫要怕莫要回头。”
天底下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孩子功成名就。
这天也是他流泪的最多的一天。
少年未及冠,浩然离乡去。
十几岁离开家乡一路上风餐露宿也要苦读圣贤书到了京都,十年磨一剑也是他最意气风发时候他考上了所有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国子监。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所心生向往的国子监是这样的,在里面被所有人排挤,受尽白眼。
就因为他是淮阳人。
年又一年,日复一日,十年如一日,年年如此,到如今的白翁老人。
十有九皆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老翁一只手轻抚着稚童的头,轻声道;“走陪爷爷出去看看雪。”
这是大夏下雪的第二天。
稚童点点头,一老一小走出国子监,老人拿拐杖小孩扶老人。
外面大雪纷飞一眼望去皆白雪,稚童在看到雪的一瞬间开心极了,在老人身旁来来回回的跑了几圈,最后累的坐在雪地气喘吁吁,只是当抬头看向老人时脸上写满担忧,他又站起身,握住老人那如枯槁干瘪的手,轻声道;“爷爷淮北冷了,要不要我们回去吧。”
老人当然知道稚童在想什么,他低下头看着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眸和那依依不舍的眼神,笑了笑,他将稚童的双手放入自己的口袋,柔声道;“你看爷爷暖和着呢,要是小淮北冷了就把手放爷爷口袋来。“
稚童还是一脸担忧,“爷爷你等淮北一会,淮北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稚童就急匆匆往国子监的方向跑。
老人却看着漫天飞雪愣愣出神,最后他伸出一只手任由满天落雪入手中,他看着手中雪花朗声笑道;“莫信今日霜欺雪,且待明朝花满楼。”
怎么?偌大的大夏庙堂容不下小小的陈王?容不下淮阳的读书人?
哪次打战不是我淮阳死的最多?哪次不是我淮阳的冲在最前?见过淮阳城青山上的十万青冢吗?
“品茶,品酒,品人生。”
老人身边突然出现一位初意气风发青年书生,他转过头望向老人,笑道;“怎么?憋了五十年还不敢说吗?要等到地底才与这些王侯将相说圣贤道理吗?我辈读书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这不干他娘的与这些人说说道理,你说读书人猛不猛?”
老人将轻轻地将手中的落雪抖去,对着漫天飞雪缓缓伸直拇指。
自言自语道;“猛!”
也在这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小淮手中拿着一件棉衣,跑到老人身旁将棉衣披在老人身,他对老人笑了笑,“爷爷这样就不冷了。“
此时此刻,无妻无子的老人瞬间老泪纵横。
在国子监一坐就是五十年,青丝变白丝他不在乎,他们说他是蛮方之地出来的不配叫读书人他也不在乎,可为什么你帝王的胸襟如此之小呢?
谁道书生百无一用?
莫道书生无胆气,敢叫天地沉入海。
老人摸了摸小孩的头问道;“小淮北你觉得读圣贤书是为了什么?”
“荣华富贵?”
“不对。”
“功成名就?”
“不对。”
稚童依稀记得一本书上写着一句话,他朗声读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大善!”
最后老人摸着他的头,“走爷爷带你皇宫看看。“
风雪越下越大,老人与孩子也越走越远。
京都皇宫金相龙尊,金柱顶梁,琉璃瓦顶,青檀香木可谓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洪武殿内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时,随着身着龙衮之人从洪武殿门口走进,洪武殿大臣皆注视着这身穿黄袍龙袍的人。
此人便是大夏皇帝赵康,赵康坐在龙椅上双目看了一眼左边文臣右边武将,衣袖轻挥下面的文武百官顿时肃然无声。
不知何时赵康旁边出现一黑衣人在其耳轻语,众人只见坐在龙椅的赵康神色变化定然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随着赵康对旁边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黑衣人悄然退下。
赵康望着底下的大臣沉声道;“陈王死在了淮阳关外,想必各位都知道了吧。”
底下大臣有人悲愤,有人惋惜,有人无奈,但更多的是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