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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魂归临殷阁(2 / 2)

“那好。卜某告辞了。”

雪里红梅辽红梅站在凌殷阁上目送卜逢时离去。一直看着他上了船,又依稀看着渡船行到河中。渐行渐远,直至隐没在烟波之中。

“唉!我今日心头为何这般痛楚?难不成是大限将至之兆?卜君啊卜君,但愿你能早早归来。”

这边,雪里红梅辽红梅站在凌殷阁上叹息,那边卜逢时在船上发生了一件十分遗憾的事:他将雪里红梅赠送给他的那支玉簪拿出来观赏,左看看不够右看看不够。正在全神贯注的赏玩之际。忽然间一阵浪头涌来,船身猛的颠簸了一下。卜逢时手中一松,那支玉簪滋溜一声掉入水中。

“啊呀,该死。可惜,可惜。真不该在此时将它拿出来。这却怎生是好!该死,该死。”卜逢时连连顿足,后悔不已。

也就在他将玉簪掉入水中的同时,雪里红梅廖红梅忽然感觉心头一阵绞痛。眼前一黑差点栽入水中。

“往日里有这心痛的老毛病,已经很久没有发作了。怎么今日又犯了?想来我这病终究不是好兆。只怕等不到卜君归来之日,我就要香消玉陨了。唉!都说红颜薄命。上天何其残忍。刚刚遇到个如意之人,却又是这般境况。唉!与其活着受罪,不如一死了之。”

雪里红梅辽红梅自此打下了一个坏主意。她回到风月楼中清心寡欲不再迎客。任凭老鸨百般辱骂也不作声。许多纨绔子弟骚扰上门她也一概淡然处之,不理不睬,不加修饰。日子一长,老鸨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不仅没有好言好语,甚至连好茶好饭也没有了。辽红梅日夜思念和盼望着卜逢时。渐渐的,心痛病加剧起来。

一天,她又到凌殷阁去登楼远望。对着落日昏鸦情丝绵绵。忽然想起《牡丹亭》里的一句唱词:难道我再到这亭园,则挣得个长眠和短眠。

一时之间悲愤难忍,心口又是一阵剧烈的绞痛。如同刀割。她强忍疼痛轻轻吟唱起来:

“唉!云踪雨迹倏忽到,却为何红颜便老?憔悴损尽光阴逝,惜春又怕花开早。”

唱罢,心里想:“像我这般情景,怎么可能等得到那人归来?即使他有朝一日风光而来,又怎忍心看我这般丑貌。与其丑陋活着不如光鲜死去,免得被人嘲笑。何况整日在楼中被冷言冷语嘲骂,风刀霜剑摧残。了无生趣。不如一死来得干净。”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心口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半因相思半因病,又无风雨又无晴。

雪里红梅辽红梅心一横牙一咬,翻过栏杆一头栽入殷河之中。凌殷阁中同时赏景的人忽见有人落水,连忙叫人搭救。怎奈河水滔滔湍流不止,还上哪里去搭救去?只好站在岸边望洋兴叹。

就这样,一代名媛香消玉陨。顺流而逝。连一具尸首也没找到。

多年后卜逢时回到殷都,听说了雪里红梅的遭遇,慨叹不已。他百般搜罗,最后找到了几件辽红梅的遗物,在殷塘边筑起了一座小小的坟丘,把那些遗物进行了掩埋。自己多次到坟边凭吊:鼓盆哀歌,情真意切。再后来,卜逢时扬名天下,雪里红梅辽红梅的事迹也渐渐的为世人所知,遂成为文人雅士诗词歌赋的题材。她的坟墓也成了殷阳城一景。有位南朝大诗人还为她题写了一首《生查子》,刻在墓碑上,供人凭吊。其词曰:

幽兰泣露眼,绿草遭霜妒。

云裳水为裙,油壁香薰路。

风雨满殷塘,冷烛徒相误。

不弃柳烟残,玉簪竟辜负。

后人所著《秘史稗抄》里说:雪里红梅之死完全是因为卜逢时之故。因他是黑煞星下凡,命太硬。前半生与他相好的几个女子都没有好结果。雪里红梅只是其中一个。还有传说,一位打鱼人在殷河里捞起一支玉簪。据说就是雪里红梅赠送给卜逢时的那一支。这只玉簪被世人争抢,后来被一个富商买了去。盛于匣内。忽有一日富商听得匣内有动静,启匣观看。那玉簪随即化为一只青燕,绕梁数匝,径自飞去。青燕西南飞,一直飞到夔阙而止。那地方就是卜逢时后来的葬身之处。

这些都是后话,按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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