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卜某探听到的消息,朝廷大军可能在本月十五发起反攻。狼主必须在此前做好准备。另外,还有一个小道消息:卜某听说墉国人也在准备撤军。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人家都跑了,重拳自然会落到狼主的头上。”
“是吗?竟有此事?”
“墉国皇帝也不傻,他也看出了此中的猫腻——盛朝君臣不过是借此消耗他们罢了。打下殷朝对他们有啥好处?能得到一个州还是一个县?”
“嗯,确实如此。打下殷朝,所有土地和人口自然归于盛朝。墉国和漠北只能分得一点残羹。”
“能分得一点残羹就不错了。只怕,没有分得残羹,还连自己也搭进去。有个道理狼主不会不明白:草原上有一种说法,看着邻居的羊群被狼吃,最终会自食其果。养肥了狼群对任何牧人都没有好处。盛朝就是那支狼群,漠北也好,墉国也罢,都是牧羊人。盛朝这支狼群养肥了养壮了变强了,谁的羊群会受到威胁?”
“先生不必再说。本狼主知道了,决意撤军。这就让人去做准备。”
“至少应该留下一支队伍断后,挡住南朝军队。”乌头说:“不能咱们前头走人家后头追,那样会很被动。”
“那就把十勇士留下吧。让他们带一支人马拦住殷朝军队,顺便去会会那个神将。显示显示咱们草原雄鹰的威风。”
“只怕到时候诸位要后悔啊!”卜逢时叹息着说。
事后。卜逢时又单独求见了哈达。对他说:“狼主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各部落首领都有自己的算盘,未必和狼主一条心。如果此次战败,漠北虎骑遭到重创,损失最大的是谁?狼主的人马是此次作战的主力,不要说全军覆没了,就是损失一半,将来在草原上谁说了算?”
“唔?哎呀,若非先生提醒,本狼主真的就掉进了陷坑。”
“卜某说过,是来报恩的。当然会一心一意为狼主着想。据卜老丈所言:漠北各部落对狼主向盛朝称臣很不满。到处煽风点火,在牧民中制造影响。让人们认为狼主不配做草原的主人。人心难测,狼主不可不防啊。”
“咦呀!······”
“狼主想想,如果狼主不配做这个草原的主人,那么谁会成为下一个?”
“当然是那颜部落的乌头了。他们部落是除我瀚海部落最大的。他的势力和威望都在众人之上。”
“那就对了。多的话卜某也不便再说。毕竟疏不间亲,你们都是托古斯天神的后裔,是一家人。卜某是个外人,说多了就是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唔,先生说这话可不是外人。你是在替本狼主着想,再说了,是那位卜老先生托你来的,你自然不算是外人。本狼主领受了先生的好意。将来有机会定会重谢。”
“狼主打算从何处撤军?”
“自然是来时的那条路。从哪里来从哪里回嘛。”
“万万不可。那样的话,狼主可能刚出虎口又入狼嘴,一头矢进盛朝军队的怀抱。盛朝有百万大军,此次参战的不过五十万。还有五十万大军在那里严阵以待,无论狼主是胜是败,他们都没打算让漠北人回去。”
“啊?怎么可能?难道我们在前方卖命,他们会在背后捅刀子?”
“可怕就可怕在这里。盛朝君臣此计十分阴毒。就是要一劳永逸地消灭漠北骑兵,为他们解除后患。”卜逢时压低了嗓子说。越说越神秘,越说越离奇。说的哈达心里十分恐慌。
“狼主想想,从这里到漠北有多少路程?多久才能到达?漠北七万骑兵驮着掳掠来的人口物资,能跑多快?一路上遭到盛朝大军的围追堵截,一人打一拳也会把狼主这几万人马打光的。”
“那可怎么办?”
“狼主若听卜某一劝,就让所有的漠北骑兵放下掳掠来的人口,只驮着财物就行了。跑起来也快,打起来也方便。另外,狼主撤军不要走原路。从褒州以西沿着盛朝西境往北走,只要到达了台煌城,绕过居延海。沿着鄯州一路向北就能回到草原。这一路盛朝军队防守甚少。”
“先生去过那里?”
“没有。这也是狼主那位故人卜老丈提供的。他一生走南闯北,各处的地形都熟悉。”
“这么说,那位卜老先生真是来报恩的。”
“狼主直到此刻还在怀疑吗?”
“哪条路本狼主也听说过。有草原猎人走过。虽然是戈壁沙漠,但总体上还是比较平坦的。盛朝确实没有在那里布防重兵。本狼主相信先生,相信卜老丈。你们是真心实意的为本狼主好。将来有机会一定重谢。”
卜逢时的一句话救下了南朝十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