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找不到刀。
那他从楼上跳下去。
他记得他家住楼,跳下就一定能重返幽冥。
骆一鸣退出厨房,顺手带上厨房的门。
这是身体之前养成的习惯,完全是下意识行为。
他拖着残躯,艰难地走到客厅西侧的窗前。
发现窗台比他头顶还高。
他又从餐厅拖来一把沉重的椅子。
无视脚踝的痛楚,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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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一鸣对现代社会的了解,只源于时长三年半的小孩记忆。
所以,当他看见窗外的铁栏杆时,失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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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看着窗外思考人生的时候。
他妈回来了。
骆母刚推门进来,就看见她宝贝儿子站在高高的椅子上,正回头看着她。
椅面很小,椅子腿很细,看起来非常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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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母生怕骆一鸣摔了,当即拉下脸。
她高喝出声:“骆一鸣!谁准你站在椅子上的,快给我下来!”
骆一鸣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这女人在命令谁?知道他是谁吗?
谁给的胆子敢这么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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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骆母训他,他心中不以为意,身体却下意识地遵从大人的命令。
他左脚有伤,刚沾地还没用劲,脚腕就钻心一疼。
他瞬间脱力,身子一歪重重摔倒在地上。
一时间身体剧痛,泪腺受到刺激,眼泪不受控制地飙了出来。
骆母当即惊叫一声,扔下包冲了过来。
她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好像怒意从没存在过一般,眼睛里似乎还闪着水光。
“鸣鸣没事吧,摔哪了?有哪里受伤了吗?疼不疼?快给妈妈看看。”
骆母不顾形象地跪坐在地上,将他扶起来,拉到身前左右查看。
骆一鸣脚腕已经有些红肿,看起来有些严重。
见他木着脸掉眼泪,也不说疼,一副不想解释的样子。
骆母揪心极了。
于是她下意识以为,是骆一鸣醒来没找到她,才趴在窗户边等她回家的。
骆母捧起他的脸,小心翼翼亲吻着他的额头。
“妈妈下次出门前一定先给鸣鸣报备。咱们先去找医生看看你的脚,好吗?”
骆一鸣依旧在面无表情地掉眼泪,骆母心中很慌,抱起他往医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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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一鸣其实一直在走神,根本没注意骆母在说什么。
他内心十分复杂。
这具幼崽身体已经被驯化了,有时候根本不受他控制。
就像刚才。
这要是放在以前,敢这么跟他说话的鬼早就魂飞魄散了。
他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但现实就是如此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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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医生捏着脚一顿狂摁,疼得有些受不了的时候。
骆一鸣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他冷冷地看着给他揉脚踝的医生。
这人能不能现在就死?
医生打了个寒颤,怀疑医院的冷气是不是开的太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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