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亦轩转头看段月萧,“段公子上次不是说心病难医么?”
“如果知道桑夫人发生了什么事,心病就不难医了。”段月萧放下手里的茶杯,对桑亦轩道。
“当真?那太好了!”桑亦轩惊喜,转而又皱起眉头“可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娘喜欢安静,那天晚上跟往常一样,一个人在屋内看书,下人们都没发现异样。”
段月萧轻笑,“我自有办法。”
“这…段公子有什么方法?没有什么危险吧?”桑亦轩担心道。
段月萧看他,“放心,不会伤到夫人分毫。”
桑亦轩考虑了一下,道,“好,有劳段公子。”
几人来到桑夫人的小院,就看到桑夫人呆坐在院中,才一天的时间,却仿佛苍老了十年。
段月萧拿出一个小瓶,给桑夫人闻了一下,又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只见桑夫人突然跳起,挥舞着手臂,疯狂的喊道,“杀、杀、我要杀了你这个恶魔,杀!”
桑亦轩大惊,急忙冲上去,抱住她,“娘,你怎么了?娘!”
桑夫人此时力气大得惊人,桑亦轩都有点控制不住她,就听她一直大吼大叫的重复,“杀!”
桑亦轩正不知所措,怀里的桑夫人突然尖叫一声,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哭喊,“祁儿,祁儿,怎么会这样,啊啊啊!…”
她就像疯子一样在那里哭嚎,尖叫。
卢剑齐和薛寒墨对视,果然。
桑亦轩冲到段月萧面前,怒问,“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段月萧冷眼看着桑夫人,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很简单,让她产生幻觉,回到事发当晚。”
“你说什么?”桑亦轩又惊又怒。
卢剑齐劝道,“桑少侠莫急,让令堂将情绪都发泄出来,对她才好。”
桑亦轩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只是见娘亲这样难免心疼,无奈一甩袖子,又回去安抚他娘。
桑夫人折腾了一会,总算慢慢平静下来,只是呜呜地哭。
卢剑齐走上前,“桑夫人,能否将那晚的事详细告知?抓到罪魁祸首也是给令郎一个交代。”
桑夫人抬头看卢剑齐,又看看众人,哭着道,“是我…是我杀死了祁儿!”
桑亦轩张大嘴,此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周围的下人也都惊愣在那里。
桑亦轩缓了缓,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娘,你在说什么?”
卢剑齐道,“夫人可否从头说起?”
桑夫人刚要开口,一道寒光从房顶上射下来,直奔她的咽喉而去。
卢剑齐快速展开扇子一档,一枚暗器掉落在地。
而他旁边的薛寒墨早已没了踪影。
黑衣人射完暗器就想要逃走,转身就看见薛寒墨站在他身后,吓了一跳。
抬手向薛寒墨射出数枚暗器,薛寒墨一挥衣袖,暗器纷纷转向,原路飞回去。
黑衣人转身要向另外一个方向跑,身形奇快,然而卢剑齐比他更快,一晃挡在他前面。
黑衣人脚下的势头不减,从腰中拔出一把软剑,抬手攻过去。
卢剑齐一把扇子舞的轻松,不像对战,倒像是吟诗作对一般悠闲,心里还忍不住想,这人的功夫比轻功可是差远了。
卢剑齐与他对了十几招,突然反手一挥,出手如电,狠狠地击中黑衣人的前胸,把人从房上打下去,喷出一大口血。
摔在地上的黑衣人突然抬头看了桑夫人一眼,袖中射出一枚暗器,然后身体一僵,死了。
暗器被桑亦轩挡下,段月萧走过来看黑衣人,对薛寒墨和卢剑齐道,“自尽的。”
桑亦轩疑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娘?”
卢剑齐低身揭开那人蒙面的黑布,相貌平平,并没见过,身上也什么都没搜出来。
桑夫人经此一闹,也平息了许多,众人落座听她说那晚的事。
那天晚上,她正在房中看书,突然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弟子,那个弟子说自己是新来的,一直跟在桑祁身边,桑祁出事了让她快过去看看。
桑夫人也没多想,随着那人出门,刚走出去几步,就感觉后脖颈刺痛,迷迷糊糊醒来时,恍惚中看见有人杀了桑祁,地上死了好多千阳派弟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手中为什么有刀,只想要杀了那人,就拿着刀对着那人猛砍。
砍了好久,她突然间惊醒,就看见自己手里拿着血淋淋的刀,桑祁躺在地上,惊讶和恐惧的瞪着双眼看她。
她扔了刀,尖叫着晕倒,后来就不记得了,直到昨天才清醒。
桑亦轩震惊的听完,久久不能回神。
卢剑齐道,“这么说,桑祁的头不是你砍下来的。”
桑夫人泪眼婆娑的看他,“你说什么,祁儿…祁儿被…?”
“额…”卢剑齐突然想起来她还不知道桑祁身首异处,伸手指着远处的黑衣人尸体,问道,“那晚那个弟子是不是他?”
桑夫人颤巍巍地站起来,走过去看那人的脸,摇摇头。
“桑夫人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薛寒墨问。
桑夫人想了想,摇头,“只记得身材不高,声音很特别,辨不出男女,长相记不清了。”
桑亦轩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赶紧召集千阳派所有弟子,让桑夫人辨认,不过也只是徒劳。
桑莽曾发誓要将凶手千刀万剐,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夫人杀了两人最疼爱的儿子,一时难以接受,情绪崩溃。
桑夫人更是要拔剑自尽,被桑亦轩拦住,千阳派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