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门外,只见残阳下,一人提着刀牵着马正立在路中央,正是那周铁智周弯刀。
其实抛开一身的匪气不谈,周铁智看起来就是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老头子,只不过精神比其他到了花甲之年的老人要好太多。
作为混迹陕北多年的老土匪,周铁智的匪气是刻在骨子里的。
只见他一手举刀,一手叉腰,刀尖指着走过来的宋凛,大声骂道:
“哈哈!你这夹起尾巴跑掉的狗官!现在仗着人多才敢出来见你爷爷是吧!待会爷爷就要叫你见识见识我弯刀帮的功夫,打到你回家叫娘!哈哈哈!”
宋凛知道他看似嚣张,此行却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的。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放在周铁智身上,可能十分不恰当。
宋凛面无表情的任他叫骂,自己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倒是周围的捕快听了大动肝火,纷纷表示要上前砍了这周弯刀一了百了。
宋凛将他们拦下,然后让人把一众囚犯押到前面排成一排。
弯刀帮众成员与自家当家的一见了面,便都是又叫又嚷,劝他快些逃走。
周弯刀只是站在原地,一身酒气,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哈哈!兄弟们放心!我这做当家的万死也要来救你们出去,救不了,咱们弯刀帮的人,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饶是刚刚还桀骜不驯的一众土匪们,此刻也有不少人急的跺脚,还有几位甚至红了眼。
宋凛没有更多时间再给他们这帮人表演兄弟情深的戏码了。
他迈步走上前,拔出腰刀,对周弯刀高声道:
“周当家勇气可嘉,不过今天不必多话,你既然到了这儿,那就凭实力说话吧!”
“哈哈好!你这怂蛋好歹也硬气了一回,就让爷爷来教你耍刀!”
言毕,两人同时蹬步挥刀,斗在一处。
周弯刀的实力宋凛很清楚,而且这次他使得又是不大趁手的短刀,自然是更技不如人。
但宋凛这一次没有使出全力,攻守皆留了余地。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些做法是不是多此一举,但是山坳和黄沙镇里的一幕幕不知为何总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旁人都说他宋凛是万年冰山,是铁面无私、公事公办的宋捕头,但是不知从何时起,他发现那样的自己,内心里始终是缺少着某些东西的。
看着面前一招一式都是破绽,却还义无反顾出手拼命的周铁智,宋凛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慢慢找到了一些缺少的东西。
最后一缕阳光也随着夕阳西沉而消失不见,表演是时候结束了。
宋凛后撤一步,让过周弯刀劈过来的刀刃,同时手中腰刀扬起,以他一贯的利落风格用力挥下。
刷!
鲜血在黄色的沙土上喷溅开来,混迹陕北的弯刀帮当家周铁智终于倒下,缓缓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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