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咔哒一声弹开，张杨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身后却迟迟没有脚步跟上。
他回头那一瞬间，车灯刚好从两人身边略过，昏暗再次将两人包裹其中，一切私密的情绪都隐匿在了银白的月光下。
张杨，“怎么不走了？”
林空愣怔一瞬，笑答道，“来了。”
张杨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你太不了解我们学霸了，反正我是这样，不做出精准的判断，权衡出最大的利弊，球绝对别想从我手里传出去。”
球打这么烂还能张牙舞爪着臭屁的，全世界也就他张杨一个了。
林空眼前莫名晃过李拓那张比窦娥还冤屈的，鼻青脸肿的脸，噗嗤一声笑道，“你和李拓有私仇？”
做出了精准的判断，权衡出最大的利弊之后把李拓砸成了猪头，不是有私仇又是什么？
张杨瞬间领会出他话里的意思，爽朗的笑了一会，“不不，这个真的没有。”他正色道，“就像你说的，打球要靠瞬间的决策力，决策的初衷是对队友绝对的信任，那我起码要确定，这球我传给谁能得分，可就像你看到的，虽然我打的很烂，还是觉得在某些情况下把球传给他们任何一个都不会进，还不如砸个人来的痛快。”
林空轻笑，“所以你最信任的是你自己。”
张杨嘴角微微向下一撇，眉尖上挑，“迷之自信。”
林空，“确实很迷，我今天也算见识到了。”
张杨笑骂道，“滚啊，老天爷总得公平点不是，我都长这么帅了，智商又高，篮球再打的好那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这一翻话，连张杨自己都觉得太张扬了…
林空却轻笑了一声，非常真诚的答了一句，“嗯…你说的也对。”
张杨有点高兴。
他家在一处还算高档的小区内，离学校其实不算近，可这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时间好像过的比往常快了很多。
张杨掏出家门钥匙，人偶挂架已经乖顺的待在钥匙串上了。
钥匙才刚插进门洞里，进户门就被从里面推开了，接着碰！的一声，头顶落下了五彩缤纷的塑料絮絮。
张杨：“...”十一点了，放礼花筒？
杨舒从门缝探出脑袋，“儿子！今天是我跟你爸结婚纪念日，你怎么才回来！礼物呢？没礼物不准进来，去去去。”
张杨往旁边挪了一步，把身后的林空露了出来，“我同学，林空。杨老师，我能进去了吗？”
林空，“阿姨好。”
杨舒一怔，把礼花筒塞到张宁远手里，正色道，“带同学回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别见怪哈，孩子他爸爱玩，整天没个正经，为老不尊。”
张宁远耸了耸肩，用早就准备好的扫帚去收满地的礼花碎末。
林空上前一步，“叔叔好。”
张宁远也刚到家不久，眼下还是西装革履的扮相，修身衬衫被汗液打湿，黏腻的贴在身上，他有些不舒服，随手扯了扯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