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佳楠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怼他道，“才不是！我哥是陪我去医院了！苏姨今天不在...哥哥陪我。”
张杨还想再卦些什么，林空却扶着他的背让他站直，“算了，不走了，打车。”
张杨，“别啊，马上就到了，用不了十分钟。”
林空却不由分说的，左手拉着郑佳楠，右手握住张杨手腕道，“打车。”
张杨，“...”
拖林空的福，司机师傅接了今天距离最近的一单，三个人屁股都还没做热，拐了两个弯就到地方了。
林空扫码付款的时候，司机师傅呵呵直笑。
张杨倏然想起那天送林空回家时看到的二层小洋楼，那处小区是刚开发的，起售的时候还在本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价格实在高的离谱。
于是他调侃道，“有钱人果然不一样。”
原本是一句没话找话的玩笑，林空却垂着眼，并没有想用这件事开玩笑的意思。
张杨觉得自己无意间碰到了林空不愿提及的某一部分。
于是三人从小区门口到张杨家的一路上同时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沉默。
“你家怎么这么小？这能住人吗？”郑佳楠嫌弃的看着几平的‘小’房子。
好不容易有人先开口说话了，张杨借坡下驴，“怎么你睡觉的时候胳膊腿儿分家吗？这么小的个子浴缸就够你睡了，待会你就睡卫生间。”
好在郑佳楠只是个奶娃娃，不然真要上演一出‘吹胡子瞪眼’的戏码了。
林空的面色也稍有缓和，他躬下身与郑佳楠对视道，“房间里面有浴室，去把自己洗干净，然后睡觉，明早家教老师会来，我们得早点回去。”
他的语气很温柔，甚至比以往还要和煦温和，郑佳楠却好像有点怯怯的，点头应着，“嗯。”又讨好似的补充了一句，“都听哥哥的。”
张杨斜眼看着两个人，这小家伙，才几岁就知道看人下菜碟儿了？
“他自己能洗干净吗？你不去帮帮他？”张杨没话找话。
林空一瞬不瞬的盯了他一会，盯的张杨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才开口，“能自己做的事情就要尽早习惯自己做，这样没人照顾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天要塌了。”
张杨眉间蹙了一瞬。
林空轻车熟路的找到医药箱，少见的冷着声音道，“去沙发上坐。”
张杨难得乖巧，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等着被伺候。
林空用棉签沾了些碘伏，伸到张杨唇角。
张杨向后一躲，“我，我怕疼，你轻点。”
林空动作一顿，握着棉签的手指又紧了些。
张杨以为他又要来质问自己为什么一个人先走，又要黑着脸数落些什么，林空却半垂着眸子，又重复了一次沾碘伏的动作，“以后不会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像飘渺烟雾，在眼前缭绕，然后顺着毛孔进入五脏六腑。
以后不会了。
这句话说的突兀又简短，张杨却听懂了。
（题外话：感谢打赏，对小扑街来说很重要，隔空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