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盏白色的纸灯笼,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寿衣,排着乌泱泱的长队像一条蜿蜒前行的行军蚁队伍一般。
我沉沉的呼了口气,心里暗道:我擦!居然有这么多人,不对,这么多鬼!
我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惊骇,随后便谨慎的混入了长长的鬼群队伍之中。我一边跟着队伍缓缓前行着,一边时时刻刻地打量着周围其他鬼魂手里的白纸灯笼,结果没有一个是我要找的。
“小娃娃,你今年多大啊,怎么这么年轻就到这里来了?”
正当我左顾右盼地找那个叫李子豪的鬼魂时,排在我前面的一个白胡子老头突然转过身冲我问道。
我见他身上穿着漆黑的老寿衣,又看了看他惨白的老脸,心中像吃了苍蝇一般冲他干笑道:“大爷,您老看样子寿终正寝啊!看来家里办的是喜丧!恭喜恭喜!”
“我从小就多病,勉强撑到了现在,今天才来报到。”
那白胡子老头见我这么说,惨白的老脸裂开了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见状也一脸尴尬的跟着笑。
“小娃娃,莫慌莫慌,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就是了,有没有兴趣个跟老头子我结个伴?”那白胡子老头又说道。
我听后嘴角不由的抽搐了几下,心中暗骂:死老鬼,我来这是为了救命的,不是来投胎的,您老嘴下留情啊!
心中虽是这么想,嘴上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不了大爷,您老还是一个人方便一些,我不急着投胎。”
正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不远处有个声音极其沙哑难听的喊道:“快点,快点,都跟上。”
我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破烂衣衫的黑瘦男人,正坦露着瘦骨嶙峋的胸膛扯着嘶哑的破锣嗓子,一边嚷嚷着一边驱赶另外一支长长的阴魂队伍。
并且还时不时挥动着手里的铁链抽打落在最后的鬼魂,我一见这阵势心里一惊,顿时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来这黑瘦男人就是阴间的鬼差了,这会正押送着鬼魂不知道去哪交差呢。
“小娃娃,别看了,鬼差押的那群鬼都是恶鬼,离远点,免得让阴差一同押走。”此时我身旁的白胡子老头又开口了。
我刚要听他的话收回目光时,却突然被那支队伍中走在最前面的一道身影吸引了目光。
只见那是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年轻鬼魂,他的手脚都被黑色的铁锁链铐了起来,两只束缚起来的手上正打着一个白纸灯笼,灯笼里的烛光正隐隐约约的晃动着。
我凝神望去,却见那白纸灯笼上上书几个大字:李子豪,生于辛巳年,戊戌月,甲子日,丙寅时。
我顿时心中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可还没等我高兴起来,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现在那里正有数名鬼差押送着鬼魂,一旦我冒然冲过去,肯定是会被鬼差抓起来。
该怎样才能悄无声息地把白纸灯笼和他调换呢?我有些焦急,又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这时,鬼差押送地那支队伍里突然涌起了一阵骚乱,有几只鬼魂正在拼命的挣脱手脚上的铁锁链。
他们正一边挣扎着,一边嘶吼着,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的怪叫。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狗东西,老子要把你们全吃了,放开我!”
“闭嘴,再不老实赶路,本差立刻将你打的魂飞魄散!”一旁地鬼差举起手中的铁锁链正作势要打。
可还未等他话音落下,几只恶鬼突然暴起,也不顾及手脚上的铁锁链,纷纷宛如恶狗扑食一般朝那个欲要抽打的鬼差撕咬扑去。
顿时,那支恶鬼队伍便乱做了一团,几只一旁的鬼差也纷纷上前驱散暴动地恶鬼,他们手中的黑铁锁链全都结结实实的抽在了那几只最凶悍的恶鬼身上。
霎时间,那几只恶鬼在挨上了一记铁链抽打之后,他们的身体突然如同透明的沙子一般碎了一地。
我见状,心中暗暗倒吸了口凉气。
转头再看看那只名叫李子豪的鬼魂,此时他正悄悄地退至众多恶鬼身后,我一看这举动,立马明白了这家伙想干嘛。
他想趁乱,来个浑水摸鱼,金蝉脱壳!
这怎么能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家伙,哪能轻易就让他跑了。
看来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换走他手里的白纸灯笼是没那么容易了。
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我就来明的,直接抢了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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