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此地便是薛老爷的充军之所。”
“这崖城大营地处最前线,正北方就是北蛮地界,西北方则归属鞑靼。”
“近些年来北蛮连番入侵,去岁更攻破了平北城。”
“陛下急诏换帅,令牛将军重整了北军。”
“要说这牛将军啊,乃是四王公后裔,镇国公之孙,位列一等伯。”
“顶顶的是个好将军……”
狱卒得了薛家大量银钱,一路上又多被厚待,所以对薛蟠的态度很好。
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尽数告知薛蟠。
到了录事处,狱卒隐蔽的往军吏手中塞了一块黄金。
“上官,这位乃是金陵薛家的大老爷。”
“虽犯了错事,却是条有情有义的汉子。”
“您看,可否……”
军吏眼睛顿时一亮。
刚想将黄金藏入袖中,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可是甥儿来了?”
薛蟠循声回头,便见数名顶盔掼甲之人正阔步而来。
军吏身子一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黄金又还给狱卒,拱手一礼。
“下官,拜见王都尉!”
领头那人略略颔首,随即便不满的看向薛蟠。
“谁人敢给本将的甥儿上枷锁?”
“来人,快快取下!”
狱卒一听,也不管交接手续还没办完了,赶忙取下了薛蟠身上的枷锁镣铐。
揉了揉青紫的手腕,薛蟠对着狱卒抱拳一礼。
“劳烦两位义士相送!”
“此番情谊,洒家定铭记于心!”
狱卒讪讪的不敢回话,薛蟠又看向那都尉。
“敢问是哪位将军当面?”
都尉笑着拍了拍薛蟠的肩膀。
“本将姓王名子兴,你当本将是何人?”
薛蟠略一思索后,恍然发问。
“二舅舅?”
薛蟠倒是听薛母提及过。
除了一母同胞的大哥大姐之外,薛母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其中一人,便是这王子兴!
王子兴笑的更开心了。
“不错,端的是本将的好甥儿!”
“此次入军,将被分去何处啊?”
军吏判断了一下形势后,赶忙开口。
“回都尉的话。”
“薛大爷应是充入先登营。”
“临战之时,当冲锋在前,消耗敌军守城军械。”
“然现下并无战事,故而明日便会被送去崖城,修葺城墙。”
王子兴怒目一瞪。
“怎能让本将的甥儿去那等危险又劳苦之地!”
“你稍后拟个文书,将本将的甥儿分去……”
“分去左军哨所听命!”
围观的军吏士卒们不由得一阵哗然。
再看薛蟠的目光已是一变再变。
以刑徒之身入军营,却是都尉的外甥。
兄弟,背景够硬啊!
这么硬的背景,你是怎么混成刑徒的?
王子兴颇为歉然的看向薛蟠。
“实在是舅舅的军职不高。”
“再加上甥儿毕竟是充军之身,不算正规士卒,实在不好安排。”
薛蟠心中警惕,面上却是再度拱手。
“洒家省得。”
“谢过二舅舅。”
听薛蟠这自称,王子兴眉头一挑。
随即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就在这录事处与薛蟠唠起了家常。
又带着薛蟠去领了正军才能使用的兵刃盔甲,王子兴方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