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就地补偿器出了问题，就是姜景言的那单业务。补偿器短路，让价值十几万的机器几乎报废，幸亏发现及时，把所有的产品都撤了下来。现在厂家正在找公司索赔。
岳经理和姜景言天天为这事跑前跑后，想把公司损失降到最低。许恩瑞已经几天没看到姜景言了。她有点迷茫了，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再去销售，如果真的是产品质量有问题，这不是害了人家吗？
她卖给家具厂的台补偿器，货早已送去了，她打电话问了几次李科，什么时候安装？李科开始说忙，不着急。后来又说，安装的时候再联系公司。
现在公司出了这事，许恩瑞不知道是应该把货退回来？还是应该稀里糊涂下去？如果这个时候，家具厂要求安装，她该怎么办？
许恩瑞想找姜景言谈谈，可是，她已经几天没见到姜景言了。
晚上，许恩瑞心里有事，没心思学习。洗个澡，换了一条白色碎花的棉质长裙，长裙到脚踝，显得身材玲珑有致。她到三楼阳台乘凉，说是乘凉，其实她想等姜景言回来。
白天的暑气已经褪去，凉风习习，她倚在栏杆上，看着城市的点点灯光，想着心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景言上了三楼，刚要往房间走，就看到三楼阳台上一道纤细的身影，长发飘飘，他知道是许恩瑞，只是不确定是不是在等他。
好像是一种牵引，他走了过去，脚步很轻。许恩瑞却蓦地回头，看到他逆光走来，周身都镶了一道金边，就像踏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她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姜景言也朝着她笑：“丫头，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你。你好几天没回来了吧？”许恩瑞笑得坦荡，看得出来很高兴。
“这几天回来晚了，就在销售部睡了。你找我有事？”姜景言在她身边停下，和她一起趴在栏杆上。
“也没什么事。你还好吗？这几天是不是太累了？”
风吹过许恩瑞的长风，拂在脸上。姜景言有那么一瞬间，都想帮她拨开，只是想了想，没动，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
“还好吧。你怎么样？还在跑销售？”
许恩瑞拨开头发，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个产品还有前途吗？我怕把产品卖给了别人，再出现质量问题，把人家害了。”
“你不能这么想。所有的产品出厂再严格，也有可能出现问题。海尔冰箱是名牌产品吧？也不是出厂的每一台都百分百没问题。不管多大的厂子，都有可能遇到这种质量问题，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好了。”
许恩瑞眼睛一亮：“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再卖了？”
“你怎么这么想卖这个产品？”姜景言深吸一口烟，慢慢吐出一个烟圈，扭头看向许恩瑞。
“以前，我在销售部，我给自己的定位就是看门的。即使我也在学专业知识，可以给客户介绍产品，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出去销售。那天岳经理开会，让我意识到，我也是销售部的一员，我有义务帮助公司卖掉更多的产品。”许恩瑞眼睛亮亮的，像个小学生一样回答他的问题。
姜景言和许恩瑞一起趴在栏杆上，烟头在夜里忽明忽暗，淡淡的烟雾消散在夜色里。
“你确实和别人不一样。”姜景言不置可否。
“你知道，我是中专毕业，学识阅历比你们差太远了。我要努力地学习，赶上你们。我就是想，不管干什么，就要下功夫做到最好。虽然我的第一单，是靠同学的关系拿到的，不过我相信，我可以靠我自己拿到更多的单子。”许恩瑞说着，眼睛里闪着光。
姜景言看得挪不开眼。许恩瑞不是传统意义的大眼睛，她的眼睛不是很大，但是很亮，当她盯着你看的时候，你能看到里面的光，让人情不自禁地掉进去，她一眨眼睛，你就又爬了上来。他确定这是他见到最漂亮的眼睛，没有之一。
他又深吸一口烟，说：“也不是遇到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掉。比如这次问题或许就是公司的劫数。赔偿数额不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