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夫人赏景时不喜有人陪同,我就留在了外面。”
下一个进来的人是吕川,他见到周序,带些谄媚地笑笑:“大人,您有话就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丁文江喜欢苛责下人,可是真的?”周序问道。
“是真的。其实……”吕川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周序追问。
“大公子,他,他不行。”吕川吞吞吐吐地说道,“所以,他时常会表现得有些阴郁。”
“嘶……”旁边李穆倒吸一口冷气,面色诧异,“那不是说丁夫人还是个……”
“听说丁夫人嫁入丁府之前有一个青梅竹马,那男子为挣取功名去参了军,后来渺无音讯,她父母不愿女儿蹉跎岁月,才让她和大公子结了亲。谁知,唉……”吕川滔滔不绝地说起丁府的八卦。
“你那腹泻后来可好了?”周序打断吕川的话,问道。
“隔了两日才好。我去积善堂看了大夫,大夫说是误食了寒凉之物导致的。”一说起这事,吕川就长吁短叹,“为了这事,几位当家的都不待见我了,这几日对我诸多挑刺,这份工看来是难以干下去了。”
周序礼貌地让李穆将吕川领走了,最后进来的是珠儿,珠儿的样子瞧着有些木讷,进来后就盯着周序不发一言。
周序和善地笑笑,说道:“别怕,我就是想问问你,那日丁五可有将糖糕给你?”
珠儿呆呆摇头,答道:“没给我。”
送走珠儿后,丁武河又回到了后堂,语气不善地问道,“周大人,可是都问完话了?”
“二公子,本官想看下府上的日常账目。”周序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
“周大人,现在是查家兄的命案,还是查丁家的账?”
丁武河这话说的有些重了,说罢他自己也有些后悔,周序不以为意,说道:“只需四月初八至今日的账目即可,案情需要,二公子无需多想。”
“大人稍等,我去找管家拿账本。”丁武河脸色变换,应允下来。
不久之后,丁武河便拿着账本回来了,周序粗粗翻阅了一下,找到自己需要的内容之后,就将账本还给了丁武河。
“大人,这么快就看好了?”丁武河捏着账本有些吃惊。
“二公子,劳烦你带我们二人在府中绕上一圈。”周序说道。
丁武河仔细审视了周序,默默领他与李穆将丁府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在一处墙根,周序发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一片灰尘之中,有两个清晰的方形印痕以及一些散乱的脚印。
如此一来,周序的推断都已得到印证。只是当下,他却不宜多做些什么。
“丁二公子,本官这就告辞了。”周序边走边说道。
“那好,我领大人出府。”丁武河回道。
此时,二人正路过一处花园,花园中有一女子侧卧于长椅之上,几缕青丝垂落在她洁白的面颊之上,她一身素白,微风吹过,带起她的发丝与衣襟,有种说不出的蹁跹之感。
“大嫂!”丁武河气急败坏地喊到,“你这是在做什么?”
“天光正好,我想起与你大哥在一起的日子,不觉有些失神。”丁氏柔声答道,她微微侧过脸,媚眼如丝,盯着周序说道,“周大人,在府中可找到什么线索吗?”
周序骤然间觉得周身被阴寒之气包裹,有一阵剧痛从他心头快速蔓延开来,令他几乎无法站立。
周序脑海窜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丁氏想杀了他。
周序不知如何化解刺骨的寒气,只得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只听李穆平静地说道:“丁夫人,府上新丧,你作为未亡人,此时的言行举止实在不合时宜。还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一股暖流淌过四肢百骸,阴寒之气瞬间褪去,周序却已经骇得满身冷汗。
“二位一路走好。”丁氏见状无趣地回过头去,不再与他们交流。
“大人,走吧。”李穆说道,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可需要我搀扶?”
“不必。”周序摇头,“走罢。”
丁武河将二人送到门口,也不多客套,转身离开了。
周序进了马车后,直接瘫坐在凳子上,落水带来的病意还没有完全消除,身体又遭受了两次寒气浸体,虽然寒气很快消散,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但那种滋味着实不好受,饶是他意志坚定,仍觉得难受不已。
这女人到底什么来路,怎么好像是自己杀了她丈夫似的?周序百思不得其解。
“系统,你在吗?我需要知道丁氏的身份。”周序暗中呼叫系统。
“系统充能中……”机械的声音响过之后,再无回应。
……
这玩意真是所谓的金手指吗?作用真是弱的要命。周序在心底疯狂吐槽。
“大人,是回县衙吗?”车厢外李穆问道。
“回……”周序突然顿了一下,“不回。我们现在去韩府。”
“大人。你身体不适,还是回县衙休息吧。”隔着帘子,周序看不清李穆的表情,但他猜测李穆应当不太高兴。
“去韩府。”周序又重复了一遍。
外面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正当周序想要探头出去时,才传来李穆的应答,“好的,大人。”
马车很快又行驶起来。
休整一会儿之后,周序感觉自己身体不太僵硬了,才缓缓舒了口气。
头晕目眩的感觉再度袭来,周序将双手放在头顶,轻轻按摩起来。他能够清晰地摸到,在自己的后脑勺,有一块结痂不久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