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方泽光双膝跪地，双手平举起雁翅刀。
“御史台副巡按方泽光，拜见监察御史祁连山大人！望大人恕罪，求大人为我北轲百姓主持公道！”
“哈！？”
……
总有一天，凡人也能触及高山之巅。
徐让谦走出了他平日里不肯离去的柜台，两眼中映射世间的镜像宛如止水。
有客登门，自应以礼待人。
“徐让谦，方泽光去哪里了？”
许显双眼微眯，一脸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徐让谦。
“抱歉，许大人上门拜访，草民因职责所在，不能离开店铺呢。至于方泽光……他兼职我们店铺的朝奉，出远门上门估价当品去了。”
徐掌柜一脸柔和地用脚尖点了点店铺的门槛，一脸不敢跨过雷池半步的样子。
“谁问这个，方泽光去哪里了？”
老狐狸，许显暗骂一声。还没开始质问，徐让谦就开始和稀泥，一副我只是个普通的掌柜的样子，开始拒绝向他提供消息！
明面上御史失踪，他们的身份还真就是平民百姓！一个捕快，没有权力随意逼迫百姓。巡按谁都不信，只从属于御史为其效命。
“徐巡按，我不和你玩虚的。前些日子里死在巷子里的两人皆为二境修士，我怀疑他们有刺杀御史的嫌疑。但死人没法开口，我希望我们可以通力协作。”
“哦？那你去找我下属的两位判官啊！李若水身为左判官，她最想找御史，还是挺靠得住的呀。”
巡按以判官二人为佐，务繁则有支使。可谁人不知李若水是个靠不住的家伙？他前来质问方泽光下落的真正原因之一，就是怀疑他是徐让谦手下的右判官！
“方泽光放走了一个叫罗归藏的可疑人士，我们去阳谷县对过库，他的照身帖是假的！”
“倘若不和我合作，我就要以私放嫌犯的罪名缉捕他了！”
沉不住气？自己送上门来了？
“许大人，去往阳谷县的路不是被……”
“路没封，根本没有泥石流。”许显坦然自若地面对徐让谦，“杜行健他们的商队死因未知，但县衙里上上下下都收了银子，我无从下手。”
“比起银子，我更想要真相！”
“许大人，路走窄了。”徐让谦拱手道，“罗归藏就是我的右判官，你的威胁对我没有意义，至于真相……我也想知道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怎么会是左判官？那方泽光是何人？”
徐让谦并不理会许显的话语，转身离去关上店门。
他啊……是我唯一的影子。
……
“我不是你口中的御史大人。”
罗归藏摇摇头，默默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
“谢谢你救了我，再见。”
“他们口中的祁连山，正是我们的监察御史，不会错的。”方泽光抬头看着罗归藏，眼里满是不解。
“祁连山是个聋子，死在了荒野里。罗归藏不是聋子，我只是个想回家的旅人。”
事到如今，他怎么不知道祁连山就是原身的真名？可他做不到去冒充一个不认识的人，更何况他没有祁连山的记忆，迟早会露馅。
高！实在是高！没人知道刚刚上任御史长什么样，他放出自己是个聋子的假消息，莫不是混淆视听！？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莫不是想由明转暗？
“哦？不是就算了，罗兄的能力很有意思。要不要一起来为官家效力？”方泽光笑眯眯地说道。
“三法司衙门中，无论是大理寺还是御史台。有很多像罗兄这样的异士，官家统一记录在案，每年都会提供供奉和一些帮助。”
“罗兄的照身帖是假的，暴露后去哪里都会被缉捕，不如用罗兄的耳朵和血为自己谋一个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