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野将王坦让进书房。
很明显，王坦是看到监察御史司马子博了。
他是混迹金陵学界的老油条，知道五城兵马司的军士只是表面厉害，真正办案的是御史台的御史们。
“请沈公子救救沈园十七士子吧。”王坦一躬倒地。
“先生请坐。”沈野扶住他。
“请沈公子救救沈园十七士子吧。”王坦跪下了。
“先生，不要如此。”沈野把他拉起来，放到座位上。
王坦满头汗水：“都怪老夫糊涂，耳根软，信了他的话。没想到，会害了沈园诸士子，也害了四姐和沈家。”
沈野：“信了谁的话？”
王坦怒道：“还能有谁！慕容逊那小贼！”
“慕容逊……”沈野倒了杯茶，递过去；“先生喝茶，慢慢讲。”
王坦一口把茶喝光，以衣袖擦去汗水：“慕容逊与我是老乡，来自湖州，也是个耕读世家，经我引荐进入沈园。
“他是个胸怀大志的漂亮人，文章学问皆好，只是有些浮躁。我原想着压他两年，去年秋试前没给他特别指点……”
王坦曾是国子监讲经博士。
这是沈野听到的第二个版本，越听越感觉不可思议：科举的水真的很深啊！
沈园养士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
国子监秋试每年一次。
能参加秋试士子的必须在国子监学完一年，学习内容是四书五经之外的实践之学。
实践之学包括经济科、律法科、民科和兵科四门功课。
前两科还好，四书五经上多有涉及。
民科讲的是治理之学，兵科讲的是军制和统御之术，都是外面没有的学问。
每年秋试前，王坦都会选几个有望上榜的士子开小课，将四门学问与四书五经融会贯通，指点其中的关键之处与秋试的各种小诀窍。
沈野刚来一年，实践之学刚入门，加上经学也不甚扎实，就没得坐师王坦青睐，开小课时没让他参加。
慕容逊去年也没参加小课。
他不知道王坦的好意，希望他的学问扎实些，能有更大的前途。
没参加小课，考试成绩自然不怎么好，被国子监讲师嘲讽了。
今年秋试前的小课也没有慕容逊。
这是因为明年没有会试科考试，后年才有。
王坦希望慕容逊明年秋试、会试一鼓作气，连下两元，成为沈园培养出来的进第二位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