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地铁不断朝市区中心开进,上车的人越来越多,车内开始慢慢显得拥挤起来。
“人越来越多了。”温言说道。
“对的。”
温言继续讲道:“幸好我们哪儿过来人还不多。”
“我还好,你坐比我远。”郑琴欣回道,语气略显关切。
此时地铁马上停住,开始缓缓减速,由于惯性的原因温言朝郑琴欣身上靠去。
虽然他保持住了平衡,因为座位坐的比较挤,所以和她几乎是肩接肩,紧紧贴在一起。
车门打开,一位挎着黑色旧包的廋老头微微昂着头,缓缓走了上来。
上来之后,什么也不干,眼睛四处扫来扫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能不能让一下,看我老好欺负是不是?”廋老头直接上手将身前的几位年轻人拨开,径直往里走去。
其中一位隐隐发怒,拳头都攒紧,最后还是松开了。
一会儿他还要上班,这种事情真要论个高低对错,又不知要花多少精力,且不说糟了心情,浪费了时间,也不见得可以落得什么好。
算了吧。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周围的人瞧见,面面相觑,纷纷避开这个灰白头发的廋老头。
本来有些拥挤的车厢,愣是给他留出一条道来。
廋老头走到一位穿着蓝色校服的女生面前,就那样静静地立着。
“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好的。”
温言将手里的帆布袋放到郑琴欣腿上,身子往前坐了坐,微微前倾,注视着那位廋老头。
从他上车起就吸引住他的目光,第一感觉就是盯着他。
廋老头面前的女学生闭着眼睛在思索,学业繁重,每天都觉得十分疲惫。
昨天在宿舍,莫名其妙就哭了起来。
现在一想想生活中那些不好的事情,就觉得好伤心啊。
医生说自己是抑郁症,原来得了抑郁症是这种感受,父母还是不理解我。
来的时候还又吵了一架,明明自己没说不去上学,却怪她太矫情,是不是故意害他们担心的。
他们每天忙忙碌碌,这么幸苦,还不是为了她,但她一点也不懂事。
在父母眼中,抑郁症嘛,心情不好而已。
“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病人,癌症、残疾,多的是,也没见人家像你这副样子。”
原话,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她记得清清楚楚。
学习并不难,难的是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
女学生感受到有人在扯自己的手臂,立马睁开眼睛,一脸的惊恐,使劲挣扎。
“干什么?”温言大声吼道,起身制止住廋老头的举动,同时站在女学生的跟前。
女学生两边的人,也将她护住,不过都没说话。
“没看见我头上这花白的头发吗?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给我让一下座位,又怎么啦?你管的着。”
廋老头小巴都快翘到天上去,说起话来满脸的鱼尾纹动起来,十分丑陋。
“你……。”
“你打一下试试!”
温言的右手刚举起来,老头上前一步,将脸凑上来,一副无赖的阵势。
“什么人呀?”
“为老不尊!”
“都是这个年纪了,无赖的很。”
车厢内议论纷纷,仿佛每个人的脸上都展露出一种生气的模样,见不得狠狠打一顿廋老头。
女学生微笑着摇了摇头。
大家还是这样,每次都一副正义十足的样子,可事到临头总是抱头鼠窜,唯恐避之而不及。
就这样吧。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好累。
这位哥哥是个好人,就不要麻烦他了。
“哥哥。”女学生起身抬起头冲温言浅浅一笑,“他坐吧,怪我刚才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