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想起来不该瞒朕?”朕决定维持老成持重人设,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没错,朕就是这么会演!
朕轻轻刮她鼻尖,又替她把散落鬓角抿去,问她:“这大业天下,又有什么,能逃得过朕的耳目呢?”
“啊?”她眸色里尽是震惊,“陛下真知道此事?妾不过是想试探试探,诈陛下而已……原来,他们说,陛下无所不知是真的!”
格劳资——
怎么还学坏了呢?
居然会诈朕……还好朕年纪大,经验丰富,知道沉得住气。
不然就被她诈出来了。
“玲珑什么时候也学得跟皇后她们一样?夫妻之间,都不能说句实话?”朕做出痛心样子,想告诉她,诈得很好,下次不许诈了。
“妾和陛下不是夫妻,左右皇后娘娘和陛下才是夫妻,妾是妾,是玩物,是可以买卖,可以送来送去的。”她这会儿又聪明了。
瞧朕的表情,既单纯,又奸诈。
净耍些小聪明。
不过么,女人耍小聪明,倒是可爱。
“怎么,才第一天做九嫔娘娘,就准备好奔向下一个目标了?想做朕的皇后?”咱就是说,你这出身,确实做不了皇后啊!
哪怕朕是昏君,朕也……嗯?
昏君的话,貌似可以啊!
但是废后还是立三个皇后?
算了算了,画个饼差不多得了。
三个皇后的例钱……朕的腰子可能没事儿,但朕的腰包不太同意。
“陛下真敢想!”她还夸上朕了,“妾这辈子都没想过能做皇后。”
“行了。”朕抱她侧躺,右手轻轻搭在她眉眼上,为她遮去烛光,道,“天不早了,睡吧,许你梦里,梦一回去!”
“妾还不想睡……”她声音都有点朦胧起来,应是困了,但她说不想睡,“妾从来没和陛下说过这么多话,妾还有好多话要说。”
“又不是没有明日了,玲珑和朕,还有明日,后日,还有许多日呢,醒了再同朕说就是。”朕倒没敢过分画饼,没说些白头什么的混账话。
跟她白头,大抵是不能了。
下辈子吧。
下辈子朕投胎去江南,找一找这个娇媚可人儿的憨妃!
“明日还有明日的话要说呢……”她同朕熟悉之后,完全是小女儿家的做派,有羞怯,有忸怩,有生气,有撒娇,有许许多多,朕不曾见过的样子。
可朕还是喜欢她从前只知快活的时候。
那会儿总是做得多,说得少。
不像现在,没做几回,话说了一箩筐。
大概只有两厢情愿,只有夫妻恩爱时,才会觉闲话时光少罢!
朕于她,到底怜爱多,恩爱少。
“那玲珑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过,朕若是困得睡着过去,没有听见,玲珑可不许生朕的气。”朕没睡着,可能也不会听太仔细。
都能猜到她会说些什么。
无非是进宫之难,进宫后更难,同朕相处她的小心翼翼,往后的担忧,往后的美好期许……
这样的话,朕不说听了一万,千还是有的。
耳熟能详啊!
“妾哪里舍得生陛下的气?”她把朕盖在她眼上的手捉下来,不住地在朕掌心写她名字。
写的不是冷江南,也不是冷烟雨。
她在写玲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