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孩儿想分担,但是怕疼。”
“能不能把军棍记在孩儿身上,只打师父棍,好不好?”
胡亥开始撒娇卖萌,如果放在以往,百试不爽。
之所以力护赵高,看似情深义重,这却是赵高长期潜移默化影响的结果。
堪比人精的赵高,打整PUA一个弱智,还不是手到擒来?
“桀桀,确信是此二人无疑了!
这个弱智,所有的昏聩都源于对赵高毫无条件的信任。
无论是残害兄弟姊妹,亦或朝堂重臣。”
嬴政心思电转间,再也遏制不住怒火,雷霆霹雳道:“把这个逆子,推出大殿……”
原本想说推出大殿斩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倒绝非因为仁慈。
为了大秦的江山,万千的秦人,哪怕斩错,也在所不惜。
内心的心悸让嬴政感觉到,一旦强行就此把这个逆子斩了,自己或许会爆体而亡。
这是获得天机之后,强行逆转历史轨道啊!
“把这个逆子,推出大殿跪候反省……”
侍卫愣住了。
左看右看,一脸狐疑,是把嬴昱,还是胡亥推出大殿?
胡亥大喜,看向站立在大殿中央面色突变的嬴昱,得意的叱呵道:“嬴昱,还不到殿外跪着候着?!”
嬴昱惊奇的看到,一坨黑乎乎之物从高台呼啸而来。
“嘭……”的一声,
一卷书简“嘭”的砸在胡亥的脑门子上,顿时血花四溅。
“啊!”
胡亥惨叫一声,双眼噙泪,不解的看向父皇陌生的眼神,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啊?!
如同荒古凶兽般冰冷,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充满着杀意。
“胡亥,不分是非,毫无手足之情,到殿外跪候!”嬴政一声爆呵。
如同受惊的哈巴狗,胡亥水汪的眼睛不解中带着委屈和恐惧,哀鸣中手脚并用爬出大殿。
路过嬴昱只是,怨毒的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嬴昱感觉到心悸,感觉到被毒蛇盯上,和其师父如此的相像。
“此子莫非真的邪魔入体?”
嬴政隆隆的声音打断了嬴昱的思绪。
“赵高,无君无父,阳奉阴违。
藐视皇室,凌辱皇子,恶奴欺主,胆大包天。
皇权威严不容挑衅,更不容蔑视。
打入天牢,并严刑拷打。
把他所有的恶行,查个水落石出。”
暴怒中的嬴政雷音滚滚。
……
大殿内再次震惊了。
似乎仅仅因为微不足道的小事,宠臣和宠子都受到了惩罚。
对二人,陛下表现出的愤怒,如同不共戴天。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对于始皇的感觉,更加高深莫测,喜怒无常。
“嬴昱不错。
明知擅闯章台宫阻力重重,却果敢勇武,据理力争。
大争之世,该争就争。
给父皇祝寿人之常情,何错之有?
我大秦的江山不是等来的,要来的。
是争来的,是在狼群虎穴中抢来的,是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当争之时,争得头破血流也要争,这才是我大秦男儿的血性和霸气。”
嬴政欣慰的看向嬴昱,没想到此子一出场,瞌睡中便送来了一个枕头,简直是个小惊喜。
递上惩治赵高的把柄,真乃及时雨。事情虽不大,却可上纲上线无限放大。
随即环视诸位噤若寒蝉的皇子,不禁眉头紧蹙。
“诸位皇儿,只要不违法度,父皇不怕尔等做错,就怕什么都不做。
朕,就怕尔等全都是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窝囊废。”
或许千古一帝太过雄伟,光环太盛,连二代的神勇灵性都透支殆尽,子嗣要么怯懦无能,要么蠢笨如猪。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聚焦在了嬴昱身上,此子怕是要崛起了。
嬴昱,除了皇子的身份,什么都不是。
大秦,以法为本,自商鞅变法以来,军功晋爵制直到天下一统年来,无任何变化。
秦法最大的公正在于平等。
无论是皇子,亦或黔首,做不得丝毫假。
扶苏能入朝为官,是因为曾化名伯秦,隐姓埋名从最普通士卒做起,从军六年擢升之千夫长。
除了蒙恬,几乎无人知道他的身份,除了关注行踪和必要的安全保护,无任何照拂。
刚毅武勇,信人奋士便是从军中传出。
泱泱华夏,如此英才储君,帝国元老们的欣慰是不言自明的。
而嬴昱,就利用仅有的皇子身份,大闹章台宫,暴打始皇权臣,不仅全身而退,而且获得肯定,此子的心智和手腕必然是上等。
且看,他的寿礼到底如何?
始皇帝,可是啥都不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