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有水激荡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了。这声音像是……海浪?
睁开眼睛,我看到的是青蓝色的背景,几片白色絮状物环绕。我现在处在很高的地方,云环绕在四周。这么高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听到海呢?而且我从来没亲身到过海边。
“话说,我是怎么到这种地方来的?”
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眼前一切事物都被蒙上了灰色。身体失衡了,突然被失重感包裹。紧接着便是强光,刺眼的光袭来。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该醒醒了,休息也要适可而止。”眼前的人拿走了盖在脸上的草帽。
“叔啊,才躺下没多久啊。”我调整状态。刚才是梦,而且是梦中梦。
“是是,没错,快到午饭时间了。”
“哦,嗯,中午了?”平淡的回应,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失重感,强光,然后惊醒。
“是,中午了。快去吃饭了。”他催促着,并把草帽还给我。
我晃悠悠地站起来,伸展四肢。消除梦的余感,总之整理下思绪。早上没什么事情,四处走走,然后突然想补觉,于是到村北的草坡。草帽脸上一盖,就睡着了。
吃午饭时,叔给我交代了下午该做的事务。暑季到了,要去补充一下木材,前些天漫雨的潮湿让不少木材无法再使用,而且需要排除来自野火的隐患。另一件事是收割今年的第一批麦子。
虽然不太想干力气活,但怎么能让老人家去做粗活。不过割麦子也挺累的,而且很无聊。去林子的话,说不定会见到什么野生动物,兔子,鹿或者野猪之类的,那样自然是不能放过难得的荤腥。
“叔,我出门砍柴了。”我扛上斧头,上山去了。
原本叔是做砍柴的工作的,后来因为我,不得不去种田,因为这样可以方便照顾,毕竟上山砍柴也是高危工作,遇上野兽的情况时有发生。等我长大一些后,便又回归了老本行,不过种田也没落下,把一些农务交给了我。现在人老力衰了,我们的工作也就对调了。
脑中回想着,脚步未歇,已深入山林。一般来说,不会砍自家附近的树,而是到林中。
差不多这里就行了。这棵树不错,提起斧头“开始吧。”
这个地方来几下,下面再来几下,砍出一个楔形缺口,然后换一个位置重复动作……斧刃嵌入树干,然后又被拔出,工具与木材碰撞发出的声音在林中不断回响。
‘咯’身后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声音,是什么动物吗?或许是本能驱使,或许是心中有所期待,我回头望去,看到的只是一个人而已。
“下午好啊,我听到一些声音,还以为是野猪在撞树呢,所以就过来看一下。”眼前的女性先于我说话。
这位女性看上去年龄要比我大的多,穿着灰绿的长袍,肩上挂有深灰的披肩,拄一把精致的长杖,神色略显疲惫。
她的话解释了她为什么会到这里,但并未让我的疑惑全部消除。
“怎么说野猪也不会傻到撞树吧,我对你没有印象,不是村里人,其他地方来的吗?”我将斧头抵在地面,对这位女性发问。
“是村里人,不过很久以前就离乡了,没印象很正常。还有野猪是会撞树的。”她看起来没什么敌意。
自幼我便被教导要提防别人,保护自己。
“我回来是为了通知一些事,还有,补充一些生活必备品……等下,先别说话。”她的语气突然变化。
这样唐突的发言,让我疑惑,不过我还是忍下了说话的冲动。寂静,使得各种突然的声音在此刻变得刺耳。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听到了,由远及近的声音,嘈杂的,像是在横冲直撞。
近了,越来越近了……能听见来自这第三者的粗重的喘息。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