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玝是怕寂寞的人,她会不断说一些琐事,例如刚才看到了什么,或想到了什么。她也会突然安静,就如她平常那样,独处时那样。
不过这种事,她本人也许意识到了,她是孤独的。
这样的想法很自然的在我脑中显出。
邱哨,抵达了。路上很平和。
故事中的英雄在踏上冒险之始,便会遇上特别的事件,一生的同伴或劲敌,或寄予希望与意义的神器,也可能是产生某种强烈的情感的原因,引导故事,贯穿英雄一生的重要事件。
现实是乏味的。
想叹气吗,没想象那般奇幻而刺激。
走路,看风景,扎营,然后待在锅边煮着晚饭,宁静,也挺好的。
“师傅?可以这样称呼您吗?”识玝教了我许多,和我聊了许多,同时也是我的长辈。
“要拜师吗,我从未教导过别人,也没有多少学识可以传授。”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显露出疑惑。“我乐意接受,也乐于传授,莫嫌学识浅薄。现在开始,我会作为你的师傅教导你。”
“明白,师傅。”简单的三言两语,确立了师徒关系,甚至没有任何仪式性的行为。
邱哨,哨站,为谁放哨呢?还是说名称如此,传承如此?看起来是一个就像紧凑的村庄,各户离得很近。
识玝带着我走到一处有着热浪的地方,是一个正在敲蹄铁的铁匠。
“一把常规剑,一副革质护具,鞣制猪皮做的就行。”
“哦啊,是识玝啊,仓库还有存货,稍等一下就好。”
很流畅,他们很熟悉。
“其他的生活必要品就由你自己去准备吧,这里基本用品都会有的。”识玝对这里很熟悉。
而我对这里很陌生。
“师傅,可以讲讲这里吗?”
“介绍的话,有点长,我们到阴凉的地方慢慢说吧。”她领着我到附近的树荫下。
“邱哨是我们建立命名的巡逻和防卫作用的哨站。处于几个村庄的交界地,方便兼顾周围村庄。”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点在识玝脸上。
“这里原本有只一户人家,一个人住在这里,养两头牛,几只鸡,种两三分地,自给自足的独居生活。”
“我和我的同伴经过了这里,当时独居在此的人求助于我们。他的牛病了,青蓝色的,精神萎靡。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如此安静的染病生物,推测是感染不深,于是我们试图治疗那两头牛。”
“尝试各种方式都未能使它们治愈或缓解。在我们尝试治疗的第二天傍晚,我们看到有动物结群而来。那是鹿,野猪,还有狼和兔子的队伍。”识玝闭上了眼,似乎在回想。
识玝睁开眼,继续为我讲述邱哨的来龙去脉。
“那些动物毛发脱落,露出皮肤,它们之中有的身上挂着伤口,不断流出体液,角和牙有明显可见畸变,这些都是青蓝色的……”
“一直安静的两头牛突然变得狂暴,我们这时才注意到,两头牛的角和牙已经增生畸变了。”
“牛的饲主在两头发怒的牛即将大肆破坏前将它们处理了,利落的像是熟练的屠户。虽然咽喉被划开,但它们没有直接死亡,不过至少限制了活动。”
“他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结束两头牛的痛苦。想要回报牛一生任劳任怨,也只有让它少受痛苦折磨了。”
“那些青蓝,并未对我们造成损伤,当时我们已经熟练于对付这些染病生物了。要说损伤,牛的饲主损伤严重。这户人家,我们算是保护了它吗?”识玝突然向我问出这种含意沉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