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海滨渔村余约十五天行程。
逐渐步入丰季了,在暑与丰之间夹杂的雨似乎错过了它的责任,不过雨总是那样任性,偶尔的缺席也不为罕见,只不过,枝头的露水和朝雾是它马虎留下的痕迹。
丰季,或者说是风季,风和丰同音异义,但却被这个季节所包裹,化为一体,这个季节既有丰收,也有凉爽的清风,森林的主色调逐渐由绿转为黄,一轮新的循环。
一切都在囤积着,以待将要来到的新的一轮循环。以待那寂静可怕的寒季。寒季收割无数生灵,将其贡献给新的生命,新的一轮。
“真是……悲凉啊……”我对面前的景象感叹。
原本就有一丝悲情色彩的风季,不足以让人变得悲天悯人,但眼前这副景象却能让人做到。
被焚毁的森林,没有任何色彩,仅由黑白灰组成,炭黑的树木,雪白的余烬,已没有任何动物的鸣叫。
“风季天气干燥,而且暑季的余热并未散去,这样一座森林被烧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识玝踢开了脚边的木炭,继续向前。
无色无声的森林里,我们显得相当吵闹。
“必须要经过这个森林。”布俞不为所动。
“这样被烧毁的森林,在下一个复苏季会长出更多的植物,变成更繁茂的森林,被烧毁的它们并非毫无意义,它们给后来提供了肥沃的土地。”识玝这算是在安慰我吗?
我太过于敏感了,为这种事而心情低落。
“嗷,好像有人来迎接我们了!”蒲英提示我们,她似乎看到什么东西过来了。
“原来是蜥蜴人啊。”蒲英在站定后仔细看清了。
“那是一个蔑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不要这样说,免得引起冲突。”布俞以命令的口吻对蒲英说。
蒲英立刻捂住了嘴,做了一个缝嘴的手势。
“他们是一个崇尚火焰的民族,对炎热的耐性很高,不过很可能语言不通,所以他们也听不出这个蔑称。”识玝补充那些人的特点。
他们接近了。这样的外貌,怎么能让我不称他们为蜥蜴人,尾巴,鳞片,还有完全就是蜥蜴的头,牙和眼睛也和蜥蜴一模一样。
“你好。”领头的那位见到我们后说出了人类通用语。
“你不是说他们不懂我们的语言吗?这怎么回事?”我凑到识玝旁边说起了悄悄话。
“‘很可能’!我只是说‘很可能’而已,地底人都会说,蜥蜴人当然也可以吧。”识玝同样以悄悄话回应我,她也不想让这个蔑称被听见。
“你好,请问你们怎么称呼?”布俞在我们说悄悄话的时候,直接上前交涉。
“我们是怒咆树丛的巡逻队。前一段时间出现了青蓝色的怪物,好在暑天为我们净化了这里。你们到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巡逻领头解释了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说得还很流利吗?逻辑通顺,口齿清晰。”我依然用悄悄话对识玝说。
他们说的话比地底人要清晰多了,我很想把他们当作人来看,但是蜥蜴的外表真的无法让我忽视。停止只看外貌的想法啊!
识玝没有回应我,很尴尬,应该是在故作淡定吧。
“我们希望通过这片森林,我们想要往南方去。”布俞友善的与对方交涉。
“南方。这件事不能仅有我来决定了,我希望你们可以和我回到寨里,在那里我们再次讨论。你们可以叫我‘介’。”介的态度像是在恳请。
“没问题,我们会尊重你的想法。”布俞接受了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