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从牌河来看,坐在他对面的东一庄家的进张似乎是最快的,打了两巡字和一张一条之后就开始打六条和三万这种中张,估摸着手里捏着不少筒子,但不一定是和筒子牌。
他的下家进张速度在其次,第六巡开始手切了一张红七筒,显然是迫近听牌了,而且连值一番的红宝牌都毫不犹豫的往外甩,要么就是离听牌不远,要么就是牌型很大。
张丰估计两者都有,也就是说,下家一旦自摸或者捉炮,那起码也得是起步。
再看上家,从开局到现在一直在摸切,来什么打什么,连宝牌三万都打的没有一丝犹豫,看上去是手里的牌很好,却死活不进张。
当然也有可能是和他一样在装,装作自己牌很好,很大,想吓退别的人,但他觉得这不太可能。
用简单的数学分布知识想想也知道,一局牌一般就只有一个人的牌不好,有两个人牌不好的概率就基本上和有一个人牌特别好的概率差不多大了,而他现在也没看出来有谁的牌特别好。
牌过十巡,张丰基本确定庄家已经听牌了,而且听的大概率是条中的一张,只是不知为何没有选择立直。
因为他的牌河很明显,4,,这样的“筋牌”中,他已经打出过一条,六条,三万,九筒等一系列的牌,按筋牌理论,他听的牌如果不是“愚型”单吊,那就只有还没出过的条在和牌范围内。
这种情况不立直,要么真的是愚型单吊,想直击别人,要么就是听的牌型还有改良空间,比如4筒4万和条,等来一张四条的话就能改良出三色同顺的两番牌型,在以排名论输赢的比赛中追求更高的打点和排名。
同时,他的下家也离听牌不远了,连续的摸切,大概率一向听,也有小概率已经听牌。
之所以说是小概率,是因为张丰位于西家,手里握着一张北,而场上却一张北风都没出,所以他估摸着自己的下家北家目前是处于碰一张北就能听,不碰北的话等一张牌也能听的状态,但还看不出听什么。
不过,听什么都不会是大牌,拿着两张北风等碰,不包吃门清的话,就只能靠宝牌提高打点,大概率只是想速和过庄的三番最小牌型。
只有上家好像有点凄惨,摸切半天只手切了一张,其余都是无用的废牌,牌河杂乱无章,也看不出到底是等一张什么。
这种情况的话,张丰其实能想到的牌型只有一种,那就是“小七对”,由七组两两相同的牌组成的牌型,除了国士无双以外,也只有这种特殊的牌型不需要满足四个+一个的基础和牌条件。
而因为麻将只能留张在手里,所以小七对的听牌一定是单吊,不是这张牌的其余牌都是废牌,故而小七对难和,但也难防,手里没有别人已经出过的绝对安全牌的话,那就只有赌运气了。
想到这里,张丰决定暂时忽略上家,只看下家和庄家的牌河,并且在已知庄家大概率听条子的情况下,把自己手里的危险条子尽早处理掉,再结合先前打的筒子,把自己的牌河做成看上去像是听万字混一色的形状。
先把三条打出去……
鼠标已经放在了三条上面,但张丰却没有点下去,而是渐渐眯起了眼睛,看向了游戏内庄家那一副背对着他的牌。
他什么都没看到,但他却莫名回想起了自己开局时体会到的那种感受。
的确,这被窥伺的感受让他十分难忘,但他已经集中精力在麻将的对局上,怎么会突然分心想起来这个?
这场景有些熟悉,张丰果断放下三条,转而拿出看似危险的二条,毫不犹豫的扔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内的观众们一片欢腾,纷纷用“开了?”“有挂!”来抒发他们看到张丰成功避免放炮的兴奋感,但张丰自己的心脏却不禁漏跳了几拍,心中一片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