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光下,习惯了白炽灯的世界,这点暗淡的光,总是让人怀疑自己得了夜盲症。
张尧佐的书房很简洁,书架上摆了书画的卷轴和线装的书籍,角落里,随意散着几卷年代久远的木简。
张谷化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给自己上了杯茶,不管老爹的吹胡子瞪眼,自在地打了声口哨。
张尧佐的脸肉眼可见的变黑了。
张谷化看见后,知道老头的脾气又上来了,连忙开口打断。
“爹,明日早朝记得给我说几句好话!”
张尧佐听到这话,心中不好的预感更重了,“你要做什么?”
张谷化依然一派悠闲,撸起宽大的袖子,拿出扇子,一摇一晃扇风。
初秋的天气了,开封的热气在阳光下蒸腾了一个白天,夜间竟然没了风,像个密封的罐子,热气在上空聚集。
“没干什么,明天准备打上门去!”
打上门,张少爷的招牌,张少爷仗着家里老爹和堂姐,经常被骗了之后,找到那人家里堵门,平均五天一次。
上次红坊出事后,这一个月安静的日子,让张尧佐一时忘记了这是这混蛋玩意儿的招牌了。
“你打算打上哪去呀?”这也不是多大的事,长记性了,知道提前说一声。
“开封府衙!”
张尧佐刚入口的热茶一口喷了出去,可怜了这名贵的茶叶。
“你,你!你知不知道包拯那是个顽固不化的,会直接劈了你!”张尧佐本觉得出了红坊这件生死之事后,这兔崽子收敛了,脑子开窍了,现在看来是脑子坏了,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斤两!
张谷化倒是不觉得,自己一没犯罪,二朝堂有人,闯衙门这件事,最多被轰出来,包拯可不敢开局就上刀子,要是真动了他,包拯那清白廉洁的官场名声得给他陪葬,说不定连命都得捎上。
“我要案子,鬼衙不是摆设,得有自己的地位,虽然是堂姐给我求的玩具,但是不是玩具,我说了算!”
张尧佐要呵斥的话,收了回去,看着眼神突然犀利的儿子,第一次发现这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张尧佐心中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家这景象看似繁花似锦,可是在这繁华下,烈火在暗暗蓄力,寻找时机,随时会扑上来,那时他这把老骨肉定是要化为飞灰的。
“打算怎么做?”张尧佐难得的心平气和。
“找几个人,把案子抢过来,从此后划界,他管他的案子,我管我的,凡是和妖魔鬼怪沾边的,都得我说了算!”
张尧佐说得理所当然。
“行,你有人吗?”
张谷化立马换了表情,站起身,给自家爹填满茶。
“爹,把那哑巴借我呗!”
哑巴,是常年跟随张尧佐的侍卫,自小在少林习武,三十多岁,哑巴的爹死得早,娘一个人养不活他,就将人送到寺庙里混口饭吃,自己则卖了身在张府做厨娘。
五年前,哑巴所在的庙倒闭了,哑巴就一个人回了开封。
哑巴身手不凡,又只有一个娘,索性在张府做了护院。
张谷化见识过哑巴的那一手的暗器,绝不比展昭差!
“案子有把握吗?”张尧佐还是有些犹豫。
“有,您放心吧,明日之后,我这鬼衙可要响彻整个开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