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妈当然不会直接回答不能。
但是晚饭过后，当程嫣打来的电话，如击鼓传花一般，传来她手中时，程然觉得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你后天上午有没有空？我们公司人事部缺人，我跟人事总监打了招呼，你过来面个试。”命令式的开场白很直接。
程然抿唇沉默，扭头一看，程妈已经关上房门出去了。
心底那股不甘之气再次冒头，哪怕怵于程嫣的强势，程然还是硬着头皮回绝道：“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是学人资的……”
“谁规定学人资的才能做人事，莫非你还活在古代，长了颗迂腐脑袋？”
“……”程然不想说话了。
程嫣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时不时的拐着弯扎人。
知道她没有恶意，以前也没觉得多么刺耳，但是现在，此时此刻，程然特别烦这种睥睨人的说话方式！
没听到回应，程嫣嘲弄一笑，放缓声音劝道：“女孩子做人事是很好的选择，安稳，压力也不大，至少比销售和财务小多了，以后。结婚生孩子，还能有时间顾家，你要是有野心，就去考个证，工作多用点心，在我们公司往上升不难。你之前在那个公司不是管过后勤吗……”
喋喋话语在耳中穿梭，嗡嗡作响却无法入脑，程然烦躁地插嘴：“姐，我不想做人事，你别逼我。”
“……”
片刻的静默后，程嫣的声音陡然拔高转冷，“我逼你了吗？程然，你现在能不能冷静、正常一点？不要觉得失恋了，被人耍了，世界就灰暗了，人心就险恶了，一句话不如你意，就是不理解你、逼你——这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我跟你姐夫在Q市没有熟人，但是，你不服气，说要打官司，这两三个月，我们在这边，也是到处找人咨询，托人找关系……”
想起三个多月来的经历，程然眼眶一酸，诚心诚意地道谢：“姐，你想多了，是我自己傻，我没怨过你们任何人，真的，谢谢你跟姐夫为我做的一切！”
程嫣明显被这话顺毛了，傲娇地轻哼道：“知道就好，后天上午九点，你到……”
“姐，我真的不想做人事，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不想丢了专业，更不想就此灰溜溜地认输！”
程然的话掷地有声，又是两秒的沉默，再出声时，程嫣就变得咄咄逼人了。
“那么你想怎样？自己创业就一定能成功吗?你考虑过失败之后的事吗？”
“……我想试一试。”
“行，你试，怎么试？你的规划呢？行动呢？整天在家闷头大睡，就能成功翻身了?”
程然很想顶一句，睡觉本来就要翻身。
但那样只会自讨苦吃，招来一顿碾压式的教训。
可心里堵着的气，又实在难平，于是她选择了反唇相讥：“谁说我整天在家闷头大睡了？难道我不能在网上找项目，做规划?好歹我也开过网店，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心里没数的白痴吧？”
这话彻底惹恼了程嫣。
她平息了一下怒气，冷淡地说：“行，既然如此，算我多事，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