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教授当天并没有把许墨言的话放在心上，但临到要定地点时，她却随口说出了谊友商场。
得知游说成功的许墨言，表现得很平常，等到周六那天，他却守在了商场。
因为已是促销的最后两天，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到许墨言电话的时候，程然正在弦牌旗舰店，为下一阶段的活动做准备。
许墨言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似乎是想请她为他师母配搭服装，程然想着自己欠了他那么多人情，这种小事都要推拒，实在说不过去，就匆匆跟何轻远交待了几句，坐车去了谊友。
一见面，她就开门见山地说：“你师母要参加什么聚会？隆重吗？如果很隆重，我们这些促销品肯定不行。”
看着她微湿的额角，许墨言有些赧然。
春末夏初的阳光已经很烈，哪怕只是从车站走到商场这一小段距离，也让人有些受不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轻声埋怨：“我说去接你，你非要自己坐车过来，今天天气好热。”
程然摆摆手，无所谓地笑，“这不是重点，司姐说了，吃不了这种苦，就别做业务，既然我不想半途而废，就得认真去做。”她顿了顿，抢在许墨言前头，直接拉回话题，“你还是把基本的情况跟我说清楚吧，我心里先有个底，才能对得起你的推荐。”
“呃……”
许墨言很尴尬，他只是跟陆教授提了一句，哪有程然说的这么郑重。
他特意让她过来，只是觉得有她在销售成功的可能性会更高一些。
“那个……她就在楼上聚会，吃完饭会下来。”他摸摸鼻子说得很笼统，“待会你好好给她搭配几套，老师说，这次聚会几乎都是女的。”
程然眨巴下眼睛，脑海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然后狐疑地问：“别告诉我，根本没有什么推荐，你守在这，只是想等会直接去拉人?”
真有推荐的话，打个电话告诉她就行了，哪里用得着他特意跑过来？
头天晚上她就已经告诉他，周六白天她不会来谊友。
许墨言嘿嘿一笑，顾左右而言他，“我跟师母说了，你很会搭配，老师也说，上次在你这买的衣服，很适合师母……你如果能再给她搭配几套，她肯定喜欢，到时候她那些同学也会心动，应该能帮你清掉一些库存。”
程然无话可说了。
感动吗？
绝对是有的。
这个男人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尽己所能帮她清掉一些库存。
虽是杯水车薪，但心意尤为贵重，可这份心意，眼下却让她本能排斥。
望着他脉脉含情的眸子，她只要不瞎就能看得出，他愿意为她做这么多事的最终目的。
然而，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才从牛角里走出来，如今只想心无旁骛地开始新生活，其他一概避之不及。
现在就直接拒绝吗？
他从来都没有说过逾距的话，自己先开口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妥。
以后避着点?
他刚刚帮过她，难道自己要让人说成薄情寡义，不知感恩?
程然心中暗叹，垂头沉默，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