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路江公园,一辆外表普通的五菱面包车里。
谭队神色紧张地看着面前的监控。
这辆面包车已经成了本次抓捕行动的指挥中心。
“根据多方监控侦查,锁定疑犯在四方街废弃仓库。随时可以展开抓捕。”
“嫌犯很有可能持枪甚至有手榴弹之类的爆炸性武器。群众疏散工作一定要做好。”谭队总感觉隐隐不安,放心不下。
“是的。总局也派人下来了,必要时军方也会插手。”
面包车的门缓缓打开,上来一个全身西装、仪表堂堂的青年男子,梳着小油头,蹬着棕色小皮鞋。
“谭队,你好。我是专案组的陈国良,抓捕行动将由专案组负责到底,你们配合我们就可。”语气里充满了傲气。
谭队皱了皱眉头,年轻人气盛可不一定是好事。临时调权是警局的大忌,也不知道上头人是什么想法。
“怎么说话的?”小赵有些不服气,想上去理论。
谭队沉稳地一把拉住了小赵,老眼一瞪。
“小李。你把情况和陈长官讲一下。”
听周围人说,昨日路江公园一夜警笛声没有断过。很多人在睡梦中被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惊醒,亲眼目睹四方街警方与匪徒发生了枪战。
“结果如何?”林焕峰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后面好像匪徒被击毙了。但是啊,好几个警察牺牲了,也有几个重伤啊,惨不忍睹。好几辆救护车都来不及救治呢。”
“击毙了吗?”林焕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肯定击毙了呀,那警察当着记者说的。”
恶有恶报,死得活该。林焕峰不可能有丝毫怜悯,倒是警察,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但林焕峰不知道的是,在城市最肮脏的漆黑下水道里。一个蓬头丐面的面拖着血流不止的身体,沿着管壁艰难地爬行。
终于,一束微光照到他的脸上,满是疤痕,烂肉上又全是下水道里的黑渍。
他露出了笑容,下水道里有光,就说明离井盖不远了。天无绝人之路,我百宝山没这么容易死!
在确定周围没有监控后,百宝山掀开井盖,从下水道里爬出,又再次消失在光亮里。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县公安局局长来背着手回走着,突然愤怒地拍着桌子,指着底下一大批人破口大骂。
“谭霖,你先来说!拿出个解释法!”
陈国良是专案组的人,局长不好拆他的台。
其他的骨干邢侦人员又大多是省里派下来的,局长也不好招惹。
比较之下,谭霖无疑是最好追责的人选。
谭队颤巍地站起身来,肩上的两条杠两朵花的二级警督标志是那么显眼。
就在不久前,他亲眼目睹自己的一个好弟兄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抓捕不力,理当担责。”谭队的话里饱含心酸。
“谭队怎么这么说话的?你担得起这个责吗?十几号人在医院,三个人躺在了太平间。结果真正的疑犯还在逍遥法外,民众如果知道真相,会引起多大的恐慌。”
陈国良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反踩谭队一脚。
脾气冲的小赵哪里看得下去,“指挥是你指挥的!强行破门是你坚决要执行的!你怎么还有脸在这狺狺狂吠!”
“如果不是你们临时插手,根本不会有这档事。”小赵看向陈国良的眼里充满了仇恨。
“兔崽子!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出去!”局长怒斥道。
小赵被人硬抬了出去,嘴上却还在骂着陈国良。
陈国良任然正襟危坐,冷眼斜视,脸色居然不改。气氛一度尴尬。
省里面的一个副主任率先圆场:“同志们,稍安勿躁。虽然我没有成功抓捕百宝山,但是我们也当场击毙了两名在逃杀人犯王宗方、王宗玮,算是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是啊,是啊。”
局长眯起眼睛,不自觉地笑了。
“谭霖,刚刚委屈你了。”局长办公室里,局长变得意外和善,和刚才判若两人。
“局长,应该的。我有责任。”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说,头号重犯潜逃,你我担子不小。”
“根据现场痕迹,百宝山受了很重的伤。且他没了同伙,必然是寸步难行。围绕下水道各个出管口搜查,应该会有线索。”
“好,就听你的。这个陈国良真不是靠谱的主,你必要时不要再迁就他了。出了问题,我来背。”
“局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