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迟下午就应该到了。”
“从二十六的下午,到二十七的晚上,这一天多的时候里,他到那里去了?”
“没有人知道。”
“所以才有人认为他的嫌疑最大。”
“不错。”
“可是我听说二十七的那天下午,只有上官余切一个人始终跟程二爷在一起。”
“所以上官余切的嫌疑也不小。”
“他们两个人呢?”
“直到今天他们还留在和风山庄。”
“谁走了,谁的嫌疑就更大,他们当然是谁都不会走的。”
“其实他们走不走都一样。”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程二爷的生死之交,都没有一点理由要下这种毒手,如果找不到确实的证据,谁也不敢怀疑到他们。”
“现在有找出证据来?”
“没有。”
【】
今天已经是四月初四。“头七”已经过了。
黑夜。
现在距离无恙发现他父亲尸体的那天,已经整整有七天。
【】
已经七天了,无恙还没有流过泪,连一滴泪都没有。
他也没有喝过一滴水,当然更没有吃过一粒米。
他的嘴唇已干裂,甚至连皮肤都已经干裂。
他的眼眶已凹下去,健康红润的脸色,已变得像是张白纸。
他的全身都已僵硬麻木。
看见这种样子,每个人都害怕了,甚至连盈盈都害怕了。
可是没有人能劝他。
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最难受的一个人当然是卫凤娘,她一直在流泪,可是现在连她的泪都已干了。
这七天里,每个人都很少说话,每个人都在找,想找到一点线索来查出真凶。
可是他们找不到。
他们将和风山庄每一寸地方都找遍了,也找不出一点可以帮助他们查明真凶的线索来。
谁都不敢怀疑上官余切,更不敢怀疑司空正弦,可是除了他们外,别人更连一点嫌疑都没有。
如果凶手是另外一个人,那么这凶手一定是可以来无影,去无踪的妖魔。
【】
大家虽然很少说话,多多少少总还说过几句。
上官余切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程纲被害的那段时候,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人敢要他解释。
后来别人才知道那时候他已醉了,醉倒在姜总管为他安排的客房里。
那是个有五间房的跨院,他和他的随从都安排在那里住宿。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程标。
程标不但也是程家的老家丁,而且还是程二爷的远房亲戚。
程标已经证实,三月二十七的那天,从黄昏以后上官三爷就一直在屋里睡觉。
他醒着时虽然很少出声,醉后睡着却有鼾声。他的鼾声有很多人都曾听过。
【】
江湖中有很多人都认为,司空正弦能够有今天,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功,而是因为他的涵养。
他的内家锦拳和十字慧剑,都还没有真的练到登峯造极,可是他的涵养功夫却绝对天下第一。
这些虽然带着些讥讽,却也是真实。
只不过大家似乎都忘了,一个人练气功夫若不到家,又怎会有这么好的涵养?
他知道和风山庄的人对他都难免有些怀疑,因为他的确在三月廿六那一天就已到了。
可是他态度上绝没有露出一点不安的样子,更没有为自己辩白。
他提早一天来,为的是另外一件事。
那绝对是个秘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几天他还是和平常一样镇定冷静,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有个人保持冷静,才能使情况不致变得太混乱。
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绝不会忘记份内应该做的事。
他尽力安排程纲的葬殓,劝导大风堂的子弟,他相信这件事的真象,迟早总会水落石出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谁也不能否认他的确有种能够使人稳定的力量。
所以大风堂永远不能缺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