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正弦道:“你说。”
这少年家丁又犹疑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道:“上官三爷带来的随从里,好像有个人是从四川蜀中那边来的!”
司空正弦动容道:“你怎么知道?”
这少年家丁道:“因为小人的母亲是蜀人,小人也会说几句川话,昨天我无意间听到,上官三爷的那位随从说的就是川话。”
他想了想,又道:“而且川中的人为了纪念诸葛武侯,平时都喜欢在头上包块白布,那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总是在头上包块白布,我本来想跟他用四川话聊聊,谁知他死也不承认是四川人,到后来几乎跟我翻了脸。”
老姜接着道:“上官三爷这次带来的随从里,的确有个人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本来想问问他是什么时候跟上了上官三爷的?可是我也知道上官三爷的脾气,又不敢问。”
现在当然什么话都不必问了。
所有的证据,都已经等于指明了凶手是谁。
上官余切收买了程标,替他作伪证,又怕程标的嘴不稳,就叫他这个从川中来的随从,杀了程标灭口。
可是川中唐门的弟子,一向骄傲得很,怎么肯做上官余切的随从!
这其中想必还有更大的阴谋。
“难道上官余切已经跟蜀中唐门和霹雳堂有了联络?”
“他杀了程简,难道就是为了要讨好他们?”
【】
这些问题大家非但不敢说出来,简直连想都不敢去想。
司空正弦的拳紧握,手心也沁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候,一直跪在地上的程无恙,忽然跳起来冲了出去。
【】
程无恙全身都已僵硬麻木。他已完全虚脱,已接近崩溃的边缘。
奇怪的是,他的心里反而变得一片剔透空灵,反应也变得比平时更敏锐,无论多少声音,在他耳中听来都响如雷鸣!
每个人说话的声音,在他听来,都好像是在他耳畔喊叫。
这也许只因为他整个人都已空了,已变得像瓷器般脆弱。
可是他并没有失去他的判断力。
──为什么一个人在体力最衰弱的时候,思想反而更灵敏?
他已判断出谁是凶手!
他跳起来,冲出去。没有别人阻拦他,只有司空正弦。
司空正弦只伸出手轻轻的一挡,他就已经倒了下去。
刚才他被仇恨所激起的最后一分潜力现在都已用尽了。
现在,竟连个小孩子都可以轻易击倒他!
司空正弦道:“我知道你要到那里去,我本不想拦阻你,因为我自己也一样想去。”
无恙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起来就像是只负了伤的野兽。
司空正弦道:“可是你现在绝不能去,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盈盈的眼睛也红了,大声道:“可是我们却一定要去,非去不可!”
司空正弦道:“上官余切阴鸷深沉,手下本就养了批随时都可以为他卖命的死士,再加上蜀中唐门的毒门暗器,我们就算要去,也不能这么去。”
盈盈道:“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去?”
司空正弦道:“要等到有了一击必中的把握才能去!”
他叹了口气,又道:“如果一击不中,让他全身而退,以后我们只怕就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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