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法国人还是贝都因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们的南面。就连那两个法国美女也各自举着望远镜,注视着这边的战况。
“中士,马穆鲁克的对手就只有这两个人吗?”其中一个虽然半身泥泞但又不掩其风韵的美妇,对站在身边的大胡子士兵说。
大胡子中士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放下望远镜,摘下军帽回答:“是的夫人。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为了掩护受伤的同伴才不得不这么做。愿上帝保佑他们能多坚持一下……”
大胡子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他的话外音却不言而喻。
美妇没再说话,她看了站在身边另一侧的,那个被熏黑了半边俏脸的金发美女一眼,金发美女也正好看过来,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恐惧。
“一旦这些彪悍的奴隶兵杀死那两个人,那么我们……但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在尼罗河边以区区两个人之力,挑战人数众多、残忍凶悍的马穆鲁克呢?”这个想法同时在两个美女脑海中闪过。
与方阵对峙的贝都因骑兵中,还有一个马穆鲁克幸存下来,另外三个都在刚刚的战斗中被打死或者踩死了。
这也是贝都因人不敢再发动进攻的原因之一。
现在这个马穆鲁克和贝都因人头领,也在紧张关注着千米之外的战斗。
本来这个仅存的马穆鲁克看到援兵赶到时十分兴奋,这是因为贝都因人在刚刚的战斗中已经胆寒,他们拒绝再向方阵发动攻击。
贝都因头领则趁机加价,要求多付报酬。
只剩下一个人的马穆鲁克也不敢过分逼迫这些桀骜不驯的游牧骑兵,他知道一旦闹翻了,绝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援军的到来,让这个马穆鲁克胆气顿壮,说话又重新充满自信。可就在他一脸怒气的严令贝都因头目再次组织冲锋的时候,南面三个瞬间被击毙的马穆鲁克让他又重新闭上了嘴巴。
诡异的沉寂持续了约两分钟,忽然,两条船的船首炮几乎同时喷出白烟和橘色火焰。仿佛刮风一般,无数小铅弹带着刺耳的尖啸,掠过岸上两人身后正在晒太阳的骆驼的头顶。
两头骆驼终于不再淡定,有些吃惊的睁眼,不安的晃着头。
帆桨船的船首炮发射了霰弹。只不过本来就因为抢滩而翘起的船头,抬高了炮击角度,这些铅弹虽然威势十足,却连卧在地上的骆驼都没打着,更不用说打到趴在地上的人了。
几乎同时,呼喊和战马嘶鸣声再次响起,随着第二条船也在两舷搭好跳板,两条船上分别有两匹马从两舷小跑着下船。
与刚刚跃马跳船时相比,这一回马穆鲁克学了乖,不再大模大样的骑在马上,而是都将身体藏在战马靠尼罗河的一侧,这种镫里藏身的招数,对精通马术的马穆鲁克来说,再小儿科不过。
即便看不到人,两杆弗格森也立即开火,两枪都精准命中了马头。
不错,是马头。
两匹可怜的阿拉伯马一声悲鸣,栽下了跳板。
射人先射马而已,没啥大惊小怪的。
炮击没有影响到李吴二人的情绪,更没有投鼠忌器。
他们的认识一致而明确:别说是阿拉伯马,就是恐龙,在这种生死关头,也照打不误。
不过这一次,马穆鲁克们有了思想准备,两匹被击毙的战马没有挡住他们下船的脚步,这些彪悍的骑兵接二连三的冲下船。
在两船的东西两边跑下来的各有三骑,六匹马开始沿着两岸的浅水呈弧线加速奔跑,摆出两翼包抄的架势。
除去被击毙的两匹马,在两船相邻的船舷间下船的一共五骑,这五骑因为地方狭窄,无法像两翼的六匹马那样横着跑弧线加速,所以只能原地打转调整方向,再面向百米外的敌人阵地加速冲锋。
两个失去坐骑落水的马穆鲁克则手持弯刀,落汤鸡般怒吼着,徒步向屠杀他们战马的凶手猛冲。他俩的枪支全部泡水,已经暂时无法使用。
就在中央五骑开始加速的时候,对面要命的枪声再次响了起来。尽管马上的骑手百般调整姿势,企图藏身躲避枪弹,但还是有两个人被打落马下。
“走!”李东一把抓起地上的弹药盒,爬起来窜到在身后两米的骆驼的后面。
吴巍也几乎同时到了自己的骆驼身后。
他们知道,左右两翼的六骑正在加速包抄过来,正面的五骑虽然被击毙两个,但是剩下的三骑已经开始加速,百多米的距离对阿拉伯马来说,一旦跑起来不过几秒钟的事。
就算是两条腿的人来跑,一百米也不过十几秒的事,哪怕是上公交就要年轻人让座的大妈,去超市抢打折鸡蛋时,也可以飞速冲刺个百十米的。
这期间他们虽然还能勉强再完成一次装填,但那时候敌人早就合围了,即便能再打死两个,他们也不会有任何胜算。而且在近距离内,线膛枪对滑膛枪的优势也会被抵消。
窜到骆驼后的两人毫不犹豫的丢下空枪,动作麻利的从骆驼鞍上取下其余武器。两匹骆驼身上还驮着四支新买的褐贝斯步枪,以及六杆缴获的老式步枪。
再加上达斯坦留下的四支褐贝斯,他们现在每人褐贝斯步枪四杆,老式杂牌步枪三杆,手枪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