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似道点了点头，
以他亚圣阅历，提起此事也一阵唏嘘：
“据说宋知溪前世也是因为一场意外而来，但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就一直在寻找回家的道路，奈何天地不肯开一线。”
“……”
说是天地，
但女帝还是想到了六圣。
若六圣不那么冷漠，若六圣摈弃掉门户之见，给立下大功的宋知溪以文位，那后者也许就不会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郁郁而终。
家，
对于任何一个大周子民而言，都是有特殊意义的。
想到这，
女帝心里升腾出怒火，
但转眼间，这股怒火便被扑灭。
她无力的看向王叔：“所以，那林风多半也无获得文位的可能，因为六圣不会给予域外之人这种机会？”
秦似道点了点头。
女帝深吸口气，忽然无力笑道：“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王叔，我们什么都无力改变。”
不管是当年的宋知溪，
还是如今的她，
乃至位格亚圣的秦似道，说到底，在六圣面前都没有什么区别。
女帝不会幼稚的以为，
亚圣位格里面有个圣字，就能和真正的圣人掰手腕。
亚圣三缄其口。
圣人文以载道。
简单一个道字就能将前者碾压成粉，说是圣人之下皆蝼蚁，一点都不为过。
秦似道闻言也是沉默。
女帝长长地吐出口气，忽然微笑道：“王叔，让我自裁吧。”
秦似道猛地抬起头，呵骂道：
“你在胡说什么！”
“侄女没有胡说。”
女帝说着，语气透出一股决然：“我若突然身死，消息定然瞒不下去，到时候举国皆惊，再结合之前网上发生的事儿，世人必定会猜测我的死因。”
说到这，
秦凤廷气质中稚嫩尽去，
脸上露出笑容接着道：“在这种情况下，最近几年以内，六圣必定不会动我秦家，到时就由王叔择一人继位，而后闭关潜修，若王叔能在这几年间突破圣位，我秦家今后就无碍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吧。”
“……”
秦似道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侄女。
过了半晌，
他欣慰一笑道：“这次的教训并不是全无意义的，我家凤廷，长大了。”
秦凤廷被夸的也露出了笑容。
她想活着，
但她也并不畏惧死亡。
只要能保全大周皇室，不辜负父皇的临终期望，那她宁愿一死以谢天下。
此事本就因她而起，
能稍作弥补，能在最后得到王叔的夸奖，她现在一点也不害怕！
“凤廷啊。”
秦似道温柔的看着眼泪花都要溢出来的侄女，轻声问道：
“你可知，我文圣一脉，前路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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