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护服已经破裂,体能也快达到极限,最后挥动的手都显得无力。
尸骨已经将他们包裹,眼看着就要阵亡在此。
突然,脖颈处一道光芒透体而出,将尸骨震开,接着满身布条的防护服寸寸断裂,露出了原有的那身迷彩。
尽管狼狈如斯,怀中的潇潇却没有受到一丝伤害,这让号稍感欣慰。
累的气喘吁吁,他放下潇潇,喘着气说道:“这些个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我们伤害也不大,但总是咬着不放,我们又冲不出去,你说如何是好?”
潇潇反而笑了,她说道:“这里有一个爱恶作剧的老伯伯,一把年纪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爱捉弄人,我想他快出现了。”
仿佛印证潇潇的话,她刚说完,就传来一个声音。
声音很洪亮:“哈哈,小丫头害不害怕,这么多骨头咬你,是不是很好玩?”
随着声音说完,一个身穿暗黄色,满头白发白眉白胡子的老头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站定后随意挥了挥衣袖,那些趋之若鹜赶而不走的奇怪尸骨竟然悄悄退去。
号警惕的看着眼前来客,弄不懂什么来意。
而潇潇则是上前揪着老人的白胡须,说道:“厚土伯伯还是跟从前一样,就是个老小孩,你看把他累坏了吧。”
手忙脚乱的打掉潇潇的手,又赶紧梳理一下胡子,老头说道:“小丫头还是没大没小,这年轻人不好好磨练怎么成气候。”
围着号看了一圈,背着手抿抿胡子,又说道:“小伙子挺周正,体质也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号总算明白了,这位是潇潇的故人旧识,而刚才的尸骨竟然也是他故意弄出来考验自己体能的。
上前一步,他向老头说道:“不知道老先生可曾看到我的一个朋友。”当下描述了战友的大致穿着打扮。
“哦,你说那年轻人啊,他磨磨愣愣的血液太斑驳杂乱,被我这万千尸骨大军净化了,现在也是他们的一部分。”老头无所谓的答道。
虽然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可是号还是不能淡定,毕竟接二连三的失去一起训练,一起吃住,一起执行任务,一起受罚的战友,他内心的压力几近崩溃。
“你们这些人,怎么对待生命如此漠视?那都是鲜活的生命啊,被你们轻描淡写的就那样收割了,你们还有人性吗?”号已经接近嘶吼了。
白胡子老头看着愤怒的号,惊奇的道:“怎么,年轻人干嘛这么大气性,要知道气大伤身,要学会淡定。”
“我淡定你个嘚,你这老小子拿人命不当回事,我今天要为战友报仇。”号说完作势欲扑上去搏斗。
老头很淡定,在号扑起来悬空时,轻轻挥挥衣袖,便把号定在了空中,然后转过头对着潇潇说道:“他这么迷糊吗?你没告诉他?不该啊……”
潇潇说道:“时机不够成熟,他的纯血血脉还未觉醒,旁人说的多了只会适得其反,还是让他自己接收传承记忆吧。”
说完后看了看悬空的号,接着道:“你快别折腾他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和所接受的,他一时还不能消化,快放了他吧。”
老头听闻,解除了禁制,号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他爬起来再次扑上去,这次老者并没有制住他,只是在面前撑起一片气墙,任号如何作为不能越雷池一步。
“年轻人,我名厚土,你要想报仇,就要先把自己变得强大,失去理智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记着,冲动是魔鬼。”老者平静的语气突然有种出世的感觉。
紧接着他又说道:“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回去吧,他日你足够强大了,再回来找我。”
说完不等回答,看了一眼潇潇,便架起云头飞到空中,同时双手打出几个印决,尸骨海便退了回去,而号和潇潇也被传送到石门旁边。
潇潇扶起号,说道:“我们还是走吧,以后你都会明白的。”
“为什么要等以后?我就像个傻瓜,什么都不知道,却要看着战友一个一个离开,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号有些悲伤的说道。
潇潇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给他无声的安慰。
都说男人坚强,其实他们有时候更需要安慰,更需要理解,也更需要坚定的支持!
正打算离开这里,被称为厚土的老者再次出现在空中,他隔空投递过来一个物件,被潇潇接到手中。
“这是炎岩精元,产自大地深处,对火精灵有帮助,替我转交给他吧。”老者说完再次消失在空中。
潇潇看着手中的陶瓷瓶,感受着来自地心深处的温度,慢慢握紧,重重的点了点头。
号不知道炎岩精元的用处,但看到潇潇严肃的表情,也就没有多问。
潇潇手掌一翻,瓷瓶在一道光中隐没不见,两人对视一眼,往石门走去。
赵金营在门外如同先前的几次一样,他们进去后便什么也看不到,只好静静等候。
唯一比以前好的,就是时不时能和上面沟通一下,尽管听不到声音,至少没有那么寂寞。
看到两人出来,赵金营赶忙上前询问,又问了有没有拍照。
号一拍脑门,才想起来竟然把这茬忘记了,不过好的是相机并没有损坏,只是放在背包忘记取出来了。
当下,将相机拿出来挂在脖子上,并且把里面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
同时,告诉赵金营,让他传达战友死亡的消息,并且对后面三人的生存与否也不敢确定。
执行任务过程中,有人死亡是很正常的,但心中那纯真的情谊却不能自抑。
毕竟那个时代,十六七岁去当兵,正是一张白纸,心灵和情感还没有被社会染色,都带着真诚的心和真挚的感情去与人交往。
一起吃喝拉撒睡,一起行走坐卧躺,一起训练,一起受罚,有过多少日夜相处和互帮互助,有过多少磨合脾性接受对方,一起流过血,曾互相对打,一起受过罚,曾相互嘲笑,但真挚的感情永远是无法抹杀的。
人都说,一辈子总有几段情是难以割舍的,第一段是无忧无虑的童年时期,一起的发小,儿时的玩伴;第二段是懵懂少年的爱情,甜蜜的单纯的只想看见对方,说句话拉个手都会脸红的青春;第三段便是结业后的部队战友情谊,那时候人长大了,渐渐成熟,慢慢懂事,从一张白纸被慢慢涂画,记录的点点滴滴都是最真最深的纯友谊。
眼看着战友一个接一个失去,号心中的悲痛无以复加,可是就算不能接受也无可奈何。
有位哲人说过:“接受不能接受的,保持应该保持的,你的内心才会逐渐强大。”
只好压下心中的悲恸,收拾好心情,再出发,继续寻找下一个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