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莫君山得知侄子病情，放下手中一切，驱车直奔“零号医院”。
这个院名还是他上任后改定，意思国泰民安病患永远为“零”。
意想不到的是换下院牌接收的第一位病人，竟是他的哥哥-莫云杰的父亲莫晓山。
此事让他难堪、羞愧。
莫家到他这一代只有兄弟俩人。
哥哥博士毕业从事航天飞行器研发。
实验室坐落在首府恺尚西南方，正巧与酋长办公大楼形成犄角。
哥哥曾对他说过：淼国所在的星球已进入耄耋之年，随时消失，我们要抢在时间前面，尽早将五百万国民转移到外星。
当时他嗤笑哥哥异想天开。
莫晓山也不反驳，矢志不移地坚持自己研究方向，屡出成果，将淼国“超光速飞船”研制提高到新的水平。
反观莫云杰，仕途并不顺利。
他几次萌生退出官场的念头。
莫晓山得知后提醒他：人多半自己打垮自己，跨过低坎才能迈上高山。
莫君山能有今天的辉煌哥哥功不可没。
后来因为成家与业务繁忙，兄弟俩见面机会越来越少。
为此他多次埋怨哥哥。
年长的父母得知后以为俩儿子闹矛盾，批评当哥的只顾自己。
莫晓山忙作解释：爸妈误会啦，我只想多点时间加班。
哥哥四十岁已出任国家航天局副局长。
在他主导下，淼国第十代“超光速飞船”提前发射成功。
那一年莫云杰被任命政府办公厅主任。
莫云杰认为这是“里程碑式”的进步，他看到高升大道已经打开。
莫君山从心底感谢哥哥的言传身教，是他褪去自己身上娇蛮之气。
莫云杰永远无法忘记哥哥婚礼，那是他当出任副局长的第二年。
婚前哥哥定了个不成文的规定：只接受亲朋好友象征性的礼物，绝不收受任何形式献金。
莫君山太了解哥哥追逐之梦，特意他请朋友做了架“飞船模型”，摆在婚礼现场最为显眼的地方。
莫晓山看到模型只拍他的脸蛋：不亏是懂我的弟弟，有它婚礼大厅蓬荜生辉。
喜滋滋的莫晓山一个劲儿的与弟弟有说有笑。
嫂子见嘉宾盯着哥俩，直拽丈夫衣角：您可是新郎官，别忘记照顾其他亲朋好友。
莫晓山未休完婚假赶回基地总部，新的助推燃料最后调试，局长希望他统筹指挥。
恰恰这次实验，莫被突发的爆炸卷入火海，送进“零号医院”抢救数日仍未苏醒。
莫君山向父母整整隐瞒了一年。
十个月后，莫云杰出生。
莫对落地即失去父爱的侄子视若亲子。
不久，自己太太分娩产子，在他说服下，妻子的乳汁同时喂养两个孩儿。
谁能想到现在莫云杰重蹈覆辙，再次进入“零号医院”重症病房。
侄子的精神状况比他想象的好。
莫君山站在床榻前时，他一脸灿烂，频频向他示意。
侄子枕边摆放一大摞医学杂志。
“云杰，你真沉得住气。”
“不就是染病，既来之则安之，莫家不兴愁眉苦脸。”
“还有心开这种玩笑。”
“我只是从容而已。不过叔叔接下来急需您下令做好两件事。”
“说。”
“封锁齐山基地包括我…我工作过的生物所周边地区，采…采集化验空气与水源；提取我…我身上感染体，抓…抓紧研发…”
莫云杰声音越来越小。
泪水在酋长眼眶里打转。
他隔着保护服握紧侄子的手：不说啦，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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