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
曹昊、荀彧驱车同行。
许褚带的虎豹骑勇士，依然跟在外面。
马车出城，奔向东面相府方向。
等路上行人稀少了。荀彧站起来，给曹昊深深拱手，长长做了一个揖。
“先生早上之言，令彧茅塞顿开。与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
曹昊赶紧扶住他的手。“令君折杀我了。”
“先生救我！”荀彧不依他，再行一揖，眼里有泪光。
“令君言重了，何来此言？”曹昊诧异道。
“曹兄也知，彧的理想与举族心血也就是救助天子，拯救天下百姓。如今大业未成，主公的心却已变了。在天子和主公之间，彧左右为难。”
“与先生几次上朝相见天子与群臣，彧已看出先生是倾向天子的，大仁大义之心，洞烛今古之眼光，实非凡人可比，彧亦受益非浅。愿先生再教我，救我！”
说完身子一弯，就要下跪。
曹昊心里一怔，赶紧将他拉住。
“令君言重了，你这么说，我怎么敢当？不要忘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替身呀。”
“彧明白，先生虽然只是一个替身。但先生的想法，总是另辟蹊径，出人意表，最后验证却往往是对的。彧站在天子和主公之间左右为难，困惑已久。正要求教先生给我破解之法。”
曹昊摇头，叹了一口气。
“令君，此事方法在其次，而且总会有的。主要在于，令君为救天子，可以付出多少勇气和代价？”
“为救天子，彧此命不足惜！”荀彧目光炯炯有神，同时压低声音道。
曹昊听了，心里一震，被他的赤诚所打动。
想到天子与曹操不可调和的矛盾，荀彧又偏向于弱势的天子，
然而推翻曹操，亦非他所愿。
其实他已经是没路了。
只有自决。
即使没有曹操后来送的空盒子，
荀彧也会自杀。
这是荀彧的理想与现实的崩裂决定的。
“我的令君，你不能再脚踩两只船了！必须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
他摇了摇头，压着声音，坚决地道。
“这还用讲，彧必选天子！”
荀彧用同样低声，坚定地道。
“好！”
才说完，他又拧着眉头，想了良久，才缓缓道。
“主公自立已不可逆。我知道，反他、推翻他也非你令君所愿。因为助他又反他，被天下士族所笑还在其次，更让令君幻灭的是令君十多年的理想与坚持，瞬间消失了。虽然令君你以天子与天下的理想自始至终都没变过。”
“不过，事情的转机也不是完全没有。却要令君的无条件支持。”
他狠狠心，看着荀彧，一字一句地道。
“你说。彧与先生投契，必尽全力支持你！”荀彧看着他的眼睛。
“好！”曹昊断然道。“是有一种反客为主的办法。找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取代他。”
“这是个移花接木的方法，也是最小代价的办法。一旦成功，则此人必须坚决拥立天子。潜移默化地影响军队。造成即成事实，等他手下醒悟过来时，已晚了，咱们已控制了局面！”
“这一步，很惊险，但相比拿整个朝廷和天下与之对抗为赌注，这个代价则是微不足道的！”
“但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一着不谨，便要坠入万劫无复的深渊。一失足成千古恨！”
“此人必须有杀身成仁的魄力，必须有高超的谋略，必须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必须有临场应变的能力……这个人，就是我！”
“先生！”
荀彧望着曹昊，紧紧抓住他的双手。
曹昊苦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