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
先是整理好了鱼缸——铺上细沙和造景石，种上两颗金鱼藻，缓缓注入已经在脸盆里放置过一天一夜的自来水，最后放入五条手指长的金红色小鱼。快递发了条鱼，死去三条，在这样热的天气还算可以，不算坑。
但是到了晚上，一天的好心情就戛然而止——
单排三连跪——虽说自己技术不够，可是这帮队友也太坑了吧，两次撞上队友挂机，说什么家里人叫吃晚饭——你不会吃过了再来打吗？艹，一群沙雕。曹霄云索性关闭了英雄联盟，打开了暗黑破坏神的界面——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只有级的电法师，能带给我温暖和愉悦——割草它难道不香吗？
刷了一个小时，从草原刷到王座，无限电法打穿了整个世界。打掉魔王巴尔之后，已经是晚上点了，既没有出新的装备，也只拿到一个号符文，算了，睡觉。先去厕所放了放水，洗脸，洗脚，回来把书桌上的半杯枸杞茶一口闷掉，打开卧室风扇，沉沉睡去。
此时的凌破云还在和妈妈“吵架”。凌破云坚持认为，那张不明卡片是妈妈的恶作剧——我不就是让你再练个“小号”嘛，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话，至于吗，这个玩笑开的太大了，我裤子都湿了。
凌妈则声称自己从未见过那张卡，而且你当天就出发，一身衣服是你自己换的，口袋里什么东西不都是你自己放的吗？
而且你找什么借口不好，你说一张卡片漏水，你倒是拍照发给我看呐！
凌破云心里非常烦躁也非常好奇，那张卡片给放在烟灰缸里，还在不断的渗出石油一样的黑色液体，但是手机拍不出来——
离得近了，手机信号不好，屏幕亮度也一直在变化，拍摄功能无法使用；离得远了，手机倒是没有问题，拍出来的照片清晰度不够，被妈妈认为“随便找了个吵架理由。”——气死偶嘞！睡觉！
凌晨点。
烟灰缸里的黑卡吐出无边无际的黑色云雾，很快就充满了整个房间，通过纱窗，和幽暗夜色融为一体，形成一个迅速扩张的环形。
云雾覆盖了以宾馆为中心，半径k左右的圆形区域，某位体质太差的先生，在睡梦中忽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有点冷啊？”曹霄云勉强清醒过来，风扇带来层层阴冷，让他再次打了个喷嚏。“哈，难道我体质真不行？”
手掌在床头边摸索了一会儿，摁下了唯一的一个开关，“啪”微弱的灯光亮起，曹霄云借助灯光关掉风扇。“起来——放个水。”起身走到厨房，眼前一片昏暗，贴着墙壁摸摸索索，打开了厨房电灯，暗淡的白光洒下。走到卫生间外，又打开了照明用灯，然而室内并没有变得更加清晰。
放水之后，曹霄云在洗手的同时，用冷水粗粗洗了洗脸，冷水终于让他的思维回归正常。“这灯泡坏了吗？”他把家里所有照明灯光全部打开。
“灯泡的光线很暗，日光灯管一直在闪烁，难道是电压问题？唔，怎么这么冷？”检查了一下家里所有的门窗，大门完好无损的关闭着，窗户因为蚊虫的原因而紧紧关闭。站在原地想了想，只有一扇通向房顶的门没有关闭。
靠着墙壁，一步一步的爬着楼梯，走上房顶。
入目漆黑，无星无月，就连几步之外的晾衣架都看不清楚。没有小猫叫唤，没有蛙声一片，没有蚊蝇嗡嗡，明明是盛夏夜晚，却有着非常微妙的安静。
没有看出任何异常的曹霄云关上了木门，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挪下了楼梯，重新回到有光明的世界里。
“唔”曹先生身子一歪，不得不靠在墙上，呼吸微微一滞，浑身上下感觉颇为难受，又很快消失。
“怎么回事啊？我有这么虚吗？每天喝两杯枸杞茶，手艺每周最多一次，我应该不会虚吧？难道是运动量少了，免疫能力下降？”
满腹困惑的他暂时没有了睡觉的心思，拿起手机坐在书桌前。
屏幕亮起，凌晨，：4a。“啊，难道我要现在开始工作？”在睡觉和处理电子邮件之间摇摆了一分钟，他下定了决心——
“先喂鱼。”
抓起桌上的一包鱼食，走向客厅鱼缸。昏暗的灯光下，数抹白光映入眼帘，一动不动。曹霄云蹲下身子，眼睛几乎是贴着鱼缸，“艹，半天都没过去，全死了！这么坑，商家是怎么做生意的——月销量+，难道是找人刷单刷出来的吗？”
不对，曹霄云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鱼腹朝上，一动不动，死的很正常。可是，那两颗金鱼藻，白天还在舒展自己纤细优美的身段，现在已经死气沉沉，翠嫩的肢体变成黑褐色。
“鱼死了，水草也死了，这水有问题？这明明是普通的自来水，我还特意放了一天一夜，散掉自来水里的氯气”鼻尖凑到水面上动了动，除了一点鱼腥味，并没有闻到任何异常的味道，连臭味都没有。
“难道是哪家的小孩子偷放了农药？应该不是，毕竟农药为了安全，都有浓重的味道作为提醒。而且如果是农药，白天就应该死光了。”
苦苦思索了几分钟之后，毫无线索的曹霄云选择了放弃。“厨房不能倒，卫生间也不行，村里水沟——嗯，有点远。”
几分钟后，换上一身长袖长裤的曹霄云怀抱鱼缸，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照亮着身前一两米范围，慢慢走向印象中的水沟位置。凌晨的村子非常安静，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只有似有似无的水流声围绕耳畔。
没有猫叫，没有犬吠，没有蚊蝇嗡嗡，没有鸡鸭啼叫，仿佛这个村子里，只有自己处于活动状态。
“哈，自己吓自己。不是还有水在流吗？”
继续向前迈了几步，整个人突然愣在原地——
“我出门大概一分钟，怀里抱着鱼缸，还要兼顾手机和路面，最多也就走出了三十米。从我家到村头水沟，直线距离最少米，加上弯弯绕绕，我不可能在这里，就听到水沟流水的声音。哪家水龙头没关？不是，不是水龙头，不是滴水或者冲水的声音。像是小河小溪的水，从较高的地方，冲刷到下方的石块，水花四溅。又像是大雨中的屋檐，雨水汇聚成大股的水流，冲击着水泥路面。”
问题来了，村子附近没有小河，只有一条水泥抹过的臭水沟。而且，现在下没下雨，我难道不知道？
声音变得更加清晰，略显急促，仿佛就在身边——
曹霄云身子一抖，缓缓下蹲把鱼缸放在地上，把手机放射的光芒向周围扫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又完全蹲下身子，把光线对准路面，还是粗糙不平的水泥。
他闭起眼睛，单凭听觉，甚至会觉得自己，站在浅水区的石头上，水在脚下，在身边，潺潺流过。睁开眼睛，依然是水泥小路，空闲的左手轻轻拍了拍，皮肤触觉告诉大脑，它们支持眼睛的判断。
“我该怎么做？要不，先回家。等天亮再说。”
用发自心底的判断说服了自己，曹霄云出门花了一分钟，回家只用了十秒，这还是天太黑的缘故。
关紧大门的曹先生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虽然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但是对外界黑暗的恐惧，以及对价值数百鱼缸的记挂，让他也不可能安安心心的跑去睡觉了。可能是电压过低的缘故，电脑无法启动，也只能靠在椅子上玩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