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老师年轻得很，啥也不明白，只知道教书，孩子受伤也没有及时发现，这让我觉得他们太无能了……”细语间，把子奶奶在大厅插了三炷香供奉祖先，端上一大块五花肉、艾糍和两个大柑橘摆放在神台上，双手合十鞠躬，嘴里振振有词……
“这个社会，不调教一下那些愚昧无知的人很难不被欺负。”霞子奶奶吞云吐雾间咪眼相向。
“你打算怎么做？”把子奶奶转过头来。
“等待。”
“等什么？”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你动了手脚吗？”霞子奶奶疑惑地问。
“那倒没有，只是我那个死老头给我说后面会有事情发生，不用大动干戈，他们会有相应的结果。”
“那无非是伤是残，不会有什么人命吧？”
“不好说，这村子里头都是可怕的鬼东西……到处去找倒霉蛋去当替死鬼，死得越多就越晦气。我一早就给霞子做了很多挡煞仪式，但是她身子太弱，有时候还是逃不过这些晦气的冤种。”
“嗯。霞子很乖，就是身体不好。她爹妈老早劳燕分飞，各自为家，丢下她给你把屎把尿拉扯大也不容易了。”霞子奶奶说着继续将烟草装到把子奶奶的烟枪上。
“她爹妈那点破事儿天天闹得不可开交，这也是命，谁叫咱穷，霞子他爹也是不争气的混帐东西，整天浑浑噩噩没日没夜赌博酗酒，烂醉如泥就开始打人，霞子她娘也是在怀孕期间被他打到要提早生下这可怜的孩子，她忍受不了就跑了，现在霞子体弱多病，都是她那没鬼用的爹。我可老早把他赶出门了，到今时今日都不敢回家，哼！”霞子奶奶鼻子出气，喷出白色的烟雾。
“……”把子奶奶平躺在木沙发上翘起脚，抓起一把自己编织的蒲扇在半空中摇拽起来。
她们俩儿互相心照不宣，总是能话到收尾的时候戛然而止……
入秋天气正爽，在这冼蛊村里头四面环山，早晨异常阴冷，早晚已经要穿长衣长裤的节奏了。反而到了正午之时太阳就会展露头脚，但看起来村子里依旧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只见村头里面几个小娃娃挤在一堆玩丢沙包，笑声响彻小巷……
可是可怕的事情总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发生，这天下午太阳依旧一副好心情地高高挂起来，但是这常年的阴气笼罩让人心生抑郁，正如霞子奶奶所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结果来了，到了晚上点多些许，欺负霞子的两女孩儿和胖子没见回家，按照以往，点以前没回到家的小娃娃基本上凶多吉少，全村发动起来去找，每个村头巷口都找了个遍，把子他爹在工地里面头开着辆汽油摩托车到处找，也没看到人，经过询问其他在村头玩的小娃娃，只见有人说：“他们几个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每人扛着一把大铁铲跑到山上玩儿了……”听到这里，噩耗扑面而来，有可能已经出现可怕的预兆。
把子他爹又骑着摩托车去到山上找，其他心里有的壮丁也一起上去了，有人跨过乱葬岗，有人去到打矿池，但还没有人敢去那片马尾松林里……
有人提议说可能人就在里面，几个穿着烂洞白色背心的壮汉有点嘴哆嗦：“那有甚好怕的。我们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怕他个锤子。”说着，几个人也没见脚在挪动，反而还在原地面面相觑……
把子他爹也是听够了这几头驴一样的东西出来嚷嚷。他立即脚板踏响发动机大喊：“什么玩意儿，你们都滚开……”只听摩托车呼呼声响，他驾着摩托车呼啸而去，在这片茂密的林子里边，声音越来越远，半点声音都没有，几个壮汉心虚，慌得甚。也跟着走了进去，好几个村民在林子外头干等。
好一会儿过去了，里头半点动静都没有，把子他爹找遍了林子都没有发现，他把车停了下来，打开前车灯，脚踢刹车准备下车之时，一阵大风突然刮了起来，只见一把铁铲从天而降，直坠入把子他爹的跟前，吓得他往回弹开……在他惊魂未定之时，发现眼前沙土在两漩涡里头以回旋螺旋状吞噬沙土，螺旋范围开始越来越大……把子他爹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结果定睛一看，发现不妙，有尸体……在巨大漩涡沙中上下转动，看上去已经完全面目全非，一股腐臭腥味在半空反转，把子他爹当时就炸毛了，蹲在沙地上作呕，想必他应该知道了这尸体是三娃娃里面的其中一个，尸体完全分辨不出是谁的。
在把子他爹焦灼难耐的间隙间，前先的几个壮汉就已经走上来了，他们肩并肩骂骂咧咧：“谁叫你们走进来的，月黑风高的，完全找不到出去的路了，烦死了，还要拖我一起进来……”
“那是你自己要进来的，关我们什么屁事儿。”其中一个壮汉直接怒了，四个人相互指责结果越吵越大声。
把子爹听到了他们在吵闹，向他们挥手示意：“兄弟，赶紧过来帮忙。”
壮汉听到了把子爹的呼喊声，停止了吵闹，立即走上前。
“来，来个人把里面的尸体抬出来……”把子爸指着地上沙土隆起的漩涡，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四个壮汉见状，你推我我推你，也不敢上前，“你你上去，你长得最高，好臂力。”其中一个矮个子的就推搡着让高个子的上，大家相互推脱，把子爹见到这么没用的大块头直摇头，自己摇头缓缓神，在旋转漩涡的周边来回观察要怎么去抓住尸体，但是还是没有办法。
四状汉也跟着一起看了起来，走上前去，他们没有觉得这有什么恶心反胃的，反而要一起把尸体解救出来，随着漩涡间沙土不停地上下起伏来回旋转间，大个子壮汉岔开马步状举起手臂往下掏，双手捞起了一巨软绵绵的尸肉，尸体已经血肉模糊不清，简直不能用尸体来形容了，尸肉相对来说会比较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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