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苍天有明月？万古诸天如长夜。君曾见，人世禄禄为名折！君曾见，一朝得势雀称凰！
????古来师名为学问，敢问今朝学为名！愿抛名义去，不做名下奴;复又人言论，其间甚狼狈。
????心又去，恐亲言;身欲去，道安在？我欲携琴归山林，又欲争做世人首。两者恐同得，天心终茫然。
剑指青天山欲何，亘古长流复向渺。门前有水自西来，盘蜒几转润万物。金谷青芳果满枝，鸡鸣犬吠复牛哞。呼童引伴阡陌乐，农人杂谈嘻笑言。烈日不减丝毫情，割谷蹈麦家家欢。但愿此身去，杯酒祭芒事。胜逾苦读不欢言，死记列家诸子说。
今尔任东风，他年东风催;今时因果彼时报，来时欢乐去时悲。看尔虎风威，不过一伥鬼;见尔虎风雄，不过一沙狐。悲悲戚戚，人言畏;心难静，剑指何处？”
祭酒平静的念诵道，这便是《师问》，白祁私自离校前留下的笔墨。
祭酒念出，大抵是赞扬白祁的才华，然而在座的人却感觉到山雨欲来，
“今之教者，呻其占毕，多其讯，言及于数，进而不顾其安，使人不由其诚，教人不尽其材，其施之也悖，其求之也佛。
夫然故，隐其学而疾其师，苦其难而不知其益也。虽终其业，其去之必速。教之刑，其此之由乎！”
祭酒看向高大老者子重，语气严肃，全无半点刚才的顽童气息，
“这段话出自何处？何意？”
子重仿佛学生一般，将本就很端重的身姿再次调整，恭敬道：
“此话出自儒家经典《礼》。
训斥当时的教师照本宣科，借问学生掩饰自己知识空虚，一味追赶进度，不顾及学生。教育的目的达不到，原因大概就是这样。”
祭酒冷哼一声，
“《礼》，传世多久？”
不等别人接话，便自己回答上，
“两千余年，吴越衰败，诸子起于野，儒家孔圣收罗天下之礼，著《礼》。
到如今，这种有违礼仪的事情还在学宫内产生，你说，学宫还有教育别人的资格吗？”
“先生教导的是。师者，表率也，己所不为，何以教之。
重，觉得正好趁此机会，彻查学宫所有教职人员，剔除庸者，保持学宫内教师的精锐率，为学生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
祭酒拍案扫视下方两旁的人，
“允。”
下方一位锦衣老妇脸色一变，不再顾忌这压抑气氛，顶撞道：
“祭酒，照你如此做法，那些不过教书几年的青年儿都要被淘汰，我们学宫教师再也不会有新鲜的血液。
再说，随意招聘外来人员进入学宫，这不仅是对学生安全的不负责，也是对学宫的不负责。”
有一就有二，由锦衣老妇开头，第二位灰衣僧人也开口道：
“学宫创立之初，便定下了规章，各家联合在此传道，教天下少年英杰，弘扬各家思想。
季泗兄如果打算将吾等后继之辈全都逐出，恐难服众。”
如他们这般开口的，都是有后辈在学宫内任职，教导学生的。
右边席上，戴着一只铁手套的青发中年站在桌案边开口，将这些劝季泗收回成命的声音压下，
“在下觉得，祭酒所言有礼，学宫内的位置岂能让庸才担任，既然不适用，那便让给能人。
正好，我家乡认识的一些能人都有意东渡，若祭酒也有意，我可代为介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