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完。
他从牌山中再摸了一张,一万,“再杠!”
“慢!”谢驼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不合理,对方居然有两副杠,必然有蹊跷。
作为看场子多年的老师傅,可是他居然看不穿,何等讽刺。
他急了,正要示意管事检查出千,“你先等等……”
“等什么?”陈尚戏谑地看着他,同时用手在桌角敲了敲。
这一个动作却让谢驼子亡魂大冒,陈尚敲桌角的那几下,正是他交代两位同伴的密语。
意为“胡西风”。
可是这个信号他却从来没有敲过,这说明了一件恐怖的事,陈尚读懂了他的密语。
“从头到尾,他都知道?”他惊了。
既然知道所有安排却不拆穿,那他让自己立直只有一个目的,磨好了刀,该杀猪了。
“完了,完了!”他颓然跌坐回座位上,面色一片惨白。
陈尚却不放过他,两杠之后,他也立直了。
谢驼子再摸牌,他刚摸到就感觉不对劲,回想起陈尚用密语告诉他的那句话,更是让他的脸如同吃了屎一样难看。
这张牌,是西风。
他终于看明白了,陈尚在报复。
他第一局让陈尚不得不打出三筒放炮,但这次,轮到他了。
他抬头看去,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这个时候想出千已经来不及了。
而对面的少年嘴角带笑,早已挖好陷阱,只等他堕入深渊。
“我说了,我胡西风。”陈尚杀人诛心。
其他人顿时惊呼,这句话相当于明牌。
陈尚竟然在玩地狱单吊,赌对方放炮,这是在单挑局中最快拉开差距的打法,既狠又准,一般人未必敢用,因为太难了。
谢驼子苦笑一声,终日打鱼反被啄了眼,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胆色,在事关生死的局中打地狱单吊。
他跌坐在椅子上,认命般将手中那张烫手的西风甩了出去,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岁。
“胡了!”地狱单吊,全场中最不可能胡,单吊西风,两杠。
这一把彻底将两人的分数拉开,稍微一算,李惟全都债务全部清空,还要大部分都盈余呢。
李惟全忍不住欢呼一声,眼泪鼻涕都下来了,抱住陈尚拼命摇晃,嘴里激动得说不出话出来。
他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小命抵押出去了,还要陪陈尚这个疯子玩心惊肉跳的赌局,每一次都让他心脏如同玩过山车,他太不容易了。
赌债清了,那股死亡威胁远去,他终于感到了生命的轻松,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
可是在场其他人却不像他这么好心情,尤其申德育,他的脸上阴沉的快滴出水来。
他此刻恨恨地看了一眼陈尚,若非他突然搅局,自己也不会丢这脸面。
但,他更恨的反而是那谢驼子,什么青馥赌坊看场师傅,徒有虚名,连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都打不过,废物一个。
他不在乎今晚输掉多少,但这个面子他必须找回来。
他脸上阴狠之色一闪而过,已然做好决定。
赢牌后,陈尚没有沾沾自喜,反而紧紧的盯着对家。
果不其然,在他视野中,谢驼子额头又黑了一分,隐隐有红光泛起。
“不知这视野是否是那金榜自带,又有何作用呢?”他暗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