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日,平山二中迎来了又一届高一新生。
按照国育部与省育厅下发的最新文件,南河省这届高一新生都会赶上省内新高校建成投入使用后的第一批招生。
对苦于升学率太低而不得不内卷的南河省人来说,这简直称得上是睡觉都能笑醒的天大好消息。
上至省育厅各层领导,中到各大学校校长、主任与老师,下到学生及家长,态度不可谓不积极,斗志不可谓不高昂。
千百年来,大夏人对子女教育的重视程度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许言只背了个书包骑着单车就来报名,看着学校门外提着大包小包来送孩子的家长们,他心里有一种很难形容的平静。
大约像是湖边看柳,河边看春,池边看日月星辰。
似乎为了发泄内心的激动、表达对新政策的支持以及让新入学的学生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南河省省育厅的领导们决定率先在这届高一新生中进行第一次省级联考。
上面只是说各省每年组织两次省考,可没有规定是什么时候。
这个决定之前没有对外透露任何风声,让毫无准备的高一新生们措手不及。
对于绝大部分高一新生来说,中考后的暑假几乎要玩疯了。
之前学的那些东西不说全忘脑后了,但想要一两天内就全部回忆起来显然有些难度,而最难收回的当然是那颗热爱自由放浪不羁的心。
第一次省考不仅给学生们当头一棒,也让家长们提前体会到了高考的紧张。
毕竟,这次考试的最终成绩将会出现全省排名,可以很直观的看到自家孩子到底在全省学生中排在哪一档。
学生要等到省考成绩出来之后再重新分班,所以,报名这天先按照报名先后顺序暂时安排住宿与班级。
许言报的是走读,跟一群不认识的同龄人暂时分到班呆了一天。
在魂魄坠入地狱的那三千年里,许言的经历不可谓不丰富,但做高中学生的经历却没有。
新鲜倒是新鲜,就是有点儿不自在。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许言只想赶紧回家,但他在学校里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自己新买的自行车!
许言蹲在学校门口的石头上,郁闷了好一会儿。
以许言的能力,推算出自行车此时在何处有什么难的。
只是他要在地上体味真实的生活,自然不能这么做。
贺阳骑着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出来,从许言前面经过,然后又退了回来。
他左脚放在车蹬上,右脚落地,痞里痞气的笑道:“车没了?”
平山二中的学生几乎来自平山市各个地区,彼此之间认识的可不多。
贺阳当然不认识许言,但他认识许言早上骑的那辆自行车。
乖乖!
几十万一辆的自行车随手就停在车棚里,还不上锁,不被偷才怪。
贺阳又道:“不是本地人?”
许言有些气恼,上学第一天就开始觉得事情跟自己之前想的很不一样。
实际上,许言并不知道那辆看上去也没什么出奇的自行车要几十万,他就是昨天让屠九给他准备一辆自行车骑着上下学。
然后,今早就看到几辆自行车放在了院子里,他随便骑了一辆就出来了。
屠九隶属于虎贲军,是个面色黝黑少言寡语的中年大汉,烧了一手好菜。
跟许言与许熵住在一起的除了屠九,还有隶属于朱雀旗的公孙炜,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中年妇女,看面相属于很泼辣的那种。
要是以外人的眼光看,屠九与公孙炜怎么看都像是一对过日子的。
许言其实也乐见二人走到一起,正好借着照顾自己的名头将他们一起叫过来。
不过,事情并不简单。
一个曾经的高门巨阀贵公子与一个曾经的隐士大族家小姐,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可惜二人至今还各有心结。
姻缘强求不来,目前这种状态相处着倒也不错。
平山二中校门口,许言拍拍屁股站起来。
自行车没了,就步行回去呗。
贺阳惬意的吹着口哨,跟在后面慢慢悠悠的骑着车。
到了十字路口,贺阳见许言转向了去往草乡镇的那条路,他脚下一用力,骑车来到许言前面:“原来你也是草乡镇的,怪不得我看你这么面熟。”
许言不想笑都不行了:“那咱俩一定是在梦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