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伴随着吉尔伽美什的呼喊,安然一直都没能见到的那位「天之锁」恩奇都。
——也终于现了身。
神殿阴影处……确切地说,是吉尔伽美什王身后的王座阴影里,有一人缓缓踱步出来。
祂看起来,大约十六岁左右的年龄,那人拥有着接近于绿色、散发着淡淡光辉的长发,雌雄莫辨,那是超越了常识和性别的美丽。
“吉尔,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堆筑这个星球的文明和未来,守望黎民百姓们的人身生命,带领他们走向另一文明的彼岸,这——是王的责任。”
“吉尔,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着自己所认定、所选择的道路呢。”
两人曾经相识、相知、相处的记忆,带着点点青涩与稚嫩的气息,在他们的对话之中彰显着,一如彼此曾经的初识。
吉尔他……其实一直都没变呢。
即便自己所选择的那条道路,只能让他一个人前进而已。
但他依旧记得,自己曾说过的话,他说会守护那些,从遥远的未来所看见的事物。
哪怕,为此要憎恨神明的话,为此要厌恶人类的话,王就只能是被孤立的存在。
他也愿意背负一切。
“吉尔,越是想要人类拥有美好的未来,越是爱着人类,你便和所有人类都离得越远。”
“那又如何,本王既为裁决者亦为收获者,王所要执掌于手中的,只要结果就够了。”
即便——
这个结果所诞生的「充满光辉的过程」,是身为人类以上的「他」所不能够介入的。
“哼。结果虽只像是无趣的织物。但既然我已决定如此,便会一直做到最后一刻。”
他放出这些豪言壮语,恩奇都眼角无声地滴落泪滴,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既然如此。”
“既如此的话……”
“——我自当也会全力地支持你!”
恩奇都腾身飞起,高高跃到天穹的顶端。
“锁呦,带回那高傲的楔,这就是你的使命。”
使命……吗……
回忆里,母亲指尖拂过面庞时的触感和耳语,是那般亲切,每每想起,都总是让恩奇都的心底,泛滥难言的波澜。
“抱歉了,母亲——”
“我……想陪伴着吉尔,想跟他一起走到最后。”不断成长着,不再是作为一件兵器,恩奇都以着更接近人的姿态,做出自己的决定。
恩奇都并没有看到那未来,并不清楚王所守望着的,是何等存在。
而再怎样美好,再怎么充满希望的未来,那也和这个时代,在这个时代活着的他们,这个时代的一切毫无关系。
没有人能明白他的坚持,恩奇都,也不懂。
甚至,包括那所有的乌鲁克人民,也都只是似懂非懂。
但是……